陽光照進(jìn)將軍墓。
天生正站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拔刀。
他感覺自從永順府回一后,拔刀的速度又快上了一些。難道是因?yàn)楦挥X聊天,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的原因。
站在小院紫竹旁,看著喝著鐵甲魚湯長大的紫竹,心里總有一些得意。
連女王都養(yǎng)不好的紫竹,卻在自已不經(jīng)意中養(yǎng)得生機(jī)盎然,每一片葉透著明亮的紫色。
如果不是山下還有兩個讓自己放不下心來的花艷紅和莫愁,他肯定鐵定去酉河里練背后那對真氣凝成的三尺羽翼了。
他現(xiàn)在對涅槃神功的恐怖也大不如前,倒是非常期待有一天背后真的能行出一雙翅膀,就算不能沖上云霄,但能在這土司王城的山上轉(zhuǎn)幾個來回,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練了將近一千次拔刀,天生感覺差不多了,就回到棚子里歇息。
他想起了老山羊說拔刀的速度,可以快到剎那之間。
對這剎那這個詞語,他特意問過不覺和尚,一剎那究竟有多快。
不覺沒有明面上跟他解釋,而是換了一種說法:
佛門有云:九十剎那者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說的便是剎那之間。
當(dāng)聽到這個道理時,天生已經(jīng)非常震驚了,他震驚的不是速度,而是不覺后面說了一句話。
起一念必落一界。
不覺為些花了整整二個時辰跟他解釋什么是十惡業(yè)之念,什么是修十善之因,聽得天生頭大如牛,心道幸好自己不曾出家。
否則光是領(lǐng)悟這些道理,煩都煩死了。
只不過從眼下拔刀的速度,他從一剎那想到了一念。
又從一念之間想到了花艷紅和莫愁。
自己會不會因?yàn)橐荒钪g將他倆人帶來土司王城而跟兩人結(jié)下惡緣?
又不會不會因?yàn)閮扇说囊荒钪g給土司王城造成劫難?
我感覺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凡事都有不可控的因素,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少年?
他覺得應(yīng)該快快刀斬亂麻,盡快解決這件麻煩事。
正尋思著,詩語走進(jìn)了小院,還拎著一籃子紅紅的梅李。
“師姐,今天不是詩畫上來嗎?怎么還是你?!碧焐鷨柕?。
“詩畫一大早就花無艷拉著去逛街了,我也不好明說,明天再換她吧?!痹娬Z輕聲回道。
說完,拎著籃子往屋后的山泉處走去,想是要洗一洗剛買回來的梅李。
看著詩語帶著梅李上來,天生進(jìn)屋又取了一盒糕點(diǎn)放在桌上,接著準(zhǔn)備燒水煮茶。
練了一早晨的拔刀,他早就口渴了。
詩語進(jìn)屋取了一個干凈的大碗擱在桌上,往里倒?jié)M了剛洗好的梅李。天生撿出一顆咬了一口,露出了里面鮮紅色的果肉。
“我怎么感覺有些邪惡,就跟被僵尸咬了一口似的?!碧焐粗娬Z笑道。
“小師弟你才邪惡,啥事你都能聯(lián)想到僵尸?!痹娬Z瞪了他一眼,撿了一塊糕點(diǎn)放在嘴里咬。
天生笑道:“我想起了自己咬僵尸那會的丑樣?!?br/>
詩語怔了怔,困惑不解地問道:“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那種事情你怎么能記得住,惡心死了。”
天生聽著這話,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道亮光,看著詩語笑道:“我想到怎么把老鼠逼出洞外了,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動手。”
“小師弟,你可不要亂來!”詩語凝眉看了他一眼。
天生笑著回道:“此事還需要師姐的幫忙。”說完拎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詩語看著桌上的熱茶,神情堅定地說道:“小師弟,你可要想清楚,這城里可是住著不少的百姓,不能出亂子?!?br/>
天生眉頭微皺說道:“師姐只管放出口風(fēng),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辦?!?br/>
詩語靜靜看著他,輕聲問道:“你想放出什么口風(fēng)?”
天生看著桌上的梅李,微笑著說道:“就說昨夜女王宮中有異光閃耀,最后竟然跑出了王宮,往將軍墓方向去了?!?br/>
聽天生描述得如此自然,詩語怔住了,沉默片刻后問道:“然后呢?”
天生笑搖頭說道:“這句最好不要當(dāng)著花紅艷的面前說,而是要找一個時機(jī),讓她在不經(jīng)意之下得知,就好象是她偷聽到的一樣。”
詩語一楞,接著問道:“這事不難辦,那么接下來呢?”
天生看著她抹了胭脂的秀麗面容,笑著說道:“師姐你今天抹胭脂了???”
詩語一怔,眼中透著怒意,臉上卻滲出一抹羞紅,狠狠地瞪了天生一眼道:“問你正事呢?你扯到胭脂身上做什么?”
天生又撿了一顆梅李塞進(jìn)嘴里,片刻后,才淡淡說道:“然后請請師姐打開將軍墓上山的禁制,放他倆上山。”
“你想在將軍墓跟他們攤牌?還是......”詩語心道,這不還沒撕破臉皮呢。
天生看著她,搖搖頭苦笑道:“師姐,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個壞人么?”
“你本來就是小土匪!”詩語恨恨地回道。
天生無語,靜靜地回道:“他們?nèi)羰前兹绽锷蟻?,我就跟他們講道理;若是半夜里摸上山,我便只好跟他們動刀了。”
詩語低頭想了一會,過了許久才看著天生說:“好象只有這個辦法了,我就去試試吧。”
“越神秘越好,不要心急,讓行宮里的侍女去傳就行了,你千萬別出面。”天生再三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