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院外走回棚內(nèi)的兩人,詩語笑著問道:“練的如何?”
天生抬起頭看著她,感慨地回道:“蒙著眼睛,自然不是師姐的對手?!?br/>
背后雙手走在他身前的詩畫,得意地看著他說道:“這可是小師弟你自己蒙上的,關(guān)我什么事?”
天生看著惱火地說道:“雖然是我主動蒙上眼睛的,但是師姐你下手就不能輕一些么?”
詩畫挨著詩語坐下,回過頭來看著他道:“小師弟,再輕一點就是撓癢癢了,如何起到磨練你的作用?”
天生把茶壺放到桌面上,取了茶葉丟進去,看著兩人說:“算了,下午接著練?!?br/>
詩語看著兩人,疑惑地問道:“你們兩去做什么了?師弟這么狼狽。”
“師弟嫌日子太單調(diào),要我給他緊一下皮子?!痹娬Z看著天生咯咯地笑起來。
天生很想捏起地上的竹條給詩語一下,后來想想確實是自找的。
看著兩人自嘲道:“等我神功大成,看我怎么虐你?!?br/>
“我現(xiàn)在很想再打你一頓,怎么辦?”詩畫是一個吃不得虧的家伙。
“先喝茶,再煮飯!”天生哪里會上當。
詩語睜著明亮的鳳眼,呆呆地看著兩人,微笑著問道:“小師弟,你又在練什么刀法?需要我們陪你……”
天生看了她一眼,苦笑道:“這是那兩個老家伙讓我練的,說練不成不讓下山?!?br/>
詩語和詩畫看著他,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淘米,洗菜,煮飯。
天生今天伺候兩個師姐,只為了她們能幫自己練刀。
......
吃完飯,兩人留下天生一人在屋外苦思冥想,回到屋里睡午覺。
天生洗了碗,回到棚子里往火盆里添了幾塊木炭,又煮了一壺茶,然后取出修羅刀,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一山漸起的雪花。
自己連詩畫的竹劍都接不了幾下,如何要面對這滿天飄落的飛雪?
將青鸞神功運轉(zhuǎn)到極致?
雖說能在身體周圍形成一道真氣保護膜,可終究不是辦法,無法應(yīng)對突如其來的襲擊。
唯有象老山羊說的那樣,做到以刀直擊,方能應(yīng)付不同的情形。
想到這里,他禁不住走出棚外,蒙上自己的雙眼,伸出雙手,去感應(yīng)這滿天的飛雪。
在他放出的神識里,看見一朵朵的雪花往他身上飛來。
手心里掉落了一片。
瞬間融化,化成雪水,再從指縫中滴落到地上。
又是一片,多了一片。
只是一會的功夫,天生變成了雪地里的一個雪人......
不知何時在屋里午睡的詩語醒了過來,伸展腰肢,看了一眼窗外銀色的天空。
穿上鞋子,走出來發(fā)現(xiàn)天生已經(jīng)走出了木棚,變成了一個雙手托舉的姿式,仿佛想要接住這滿天的飛雪。
詩語走了過去仔細看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他還有呼呼,只是身上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花,臉上也是,看不出他的表情。
詩語站在他身邊,睜著那雙鳳眼,盯著天生的眼睛,盯了很長時間。
發(fā)現(xiàn)他根本都看不到自己,仿佛已經(jīng)入了定似的。
金丹中期的修為,早就是風雪不侵身,這個道理詩語自然知道,她不想打擾天生的修行。
搖了搖頭,回到棚子里燒水煮茶。
這個時候的天生,感覺自己已經(jīng)跟天地融為了一體,仿佛雪花就是他,他就是雪花,不分彼此,在將軍墓的天空中紛紛灑灑,自由飄落。
風過無痕,那是因為自己看不見風。
雪過留痕,是因為自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無形化有形,有形就能捉摸。
只要能夠得著,就能捉摸那一絲痕跡,然后在它飄向的自己的時候,捉住他......
這時的天生,仿佛能夠捉摸到一片雪花的軌跡。
對于更多的雪花,眼下的他還不可以。
想到這里,已經(jīng)站了一個多時辰的他從冥想中回到了現(xiàn)實,運轉(zhuǎn)丹田中的真氣,震落堆積在身上的積雪。
在棚里煮茶自飲的詩語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喊了一聲讓他進屋喝茶。
一路哆嗦著,天生回到了棚里。
看著詩語說:“明天可以跟師姐練練。”
詩語沒說話,只是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又倒了些熱水在盆里,拎了個熱毛巾給他。
“先喝杯水,再擦臉?!?br/>
熱氣騰騰毛巾,捏在天生的手里,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他還沒從那種忘我的入定中醒來。
一手拿著杯子,吹了一口氣,輕輕地喝了一口。
一手捏著熱毛巾輕輕地擦著臉上的水漬,又喝了一杯熱茶,天生總算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的詩語,沉默半晌后說道:“老山羊伯伯這回給我出的修練法門好像比前幾回要麻煩許多,可能真的花上一個冬天都搞不定?!?br/>
詩語靜靜地看著他,微笑著說道:“你著什么急,好象你才過完十三歲的生日沒幾個月呢?我象你這么大的時候才筑基境而已?!?br/>
詩語看著眼前這個認真的少年,從剛來的時候什么都不懂,到現(xiàn)在連自己都不再是他的對手,不由得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