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再次鉆出河面,還未露頭,她就將神識放開,打量四周。
那個追過來的龐然大物并沒有守在岸邊,它不見了。
看來,天亮之后,這里的一切都會恢復(fù)正常,元寶最懼怕的那個威脅,也要受此限制。
阮玉伸手拍了一下元寶的頭,“看吧,沒事了,你別抖,趕緊帶路,我們?nèi)フ倚烨嘀瘛!闭f著,她把另外那只手里拽著的靈汐球往水面上拽,這一拉,還沒拉動。
定睛一看,就見她將靈汐球提出水面的那一剎那,一股龐大的力量將其往下重重一拉,與此同時,纏在靈汐身上的那個畸形怪物似乎受到了重創(chuàng),多條手臂都在顫抖。
河那邊的怪物過不來?
靈汐屬于外來者,并不受這個規(guī)則所限。
反復(fù)嘗試幾次后,阮玉心里有數(shù)了,她將靈汐球上上下下地提,每一次提起,那個怪物就會痛苦地將手臂打開一些,就跟在河里洗被子似的,多抖幾次水,便能將臟東西給抖下去。
期間,靈汐睜過一次眼,恰逢阮玉將她往上一拽,那摻入她體內(nèi)的魘氣再次被剝離部分,靈汐只來得及吐出一個你字,再次疼昏過去。
阮玉:“……你忍著點(diǎn)兒啊,過不來的話,就只能把你留那邊了。”
最終,阮玉將靈汐給拖出了河面,此刻的靈汐看起來輕薄如煙,整個人拖起來都沒多少重量,讓阮玉想到了之前夢里的離云小紙人。
這說明,她元神傷得很重吧。
不過,活著,總比被魘氣侵蝕,徹底迷失,淪為魔物的好。
阮玉讓元寶馱著紙片一樣的靈汐,一人一狗正要上岸,阮玉都走到了岸邊,又停了下來。
此刻天蒙蒙亮,路上還沒有行人。
晨間的清風(fēng)像調(diào)皮的孩子一般推攘著岸邊的桃樹,搖下了一陣桃花雨。
粉色的花瓣鋪滿河面,讓阮玉想到了花瓣浴。她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鼻尖兒好似還能聞到一股尸臭味兒,于是阮玉又退回河里泡著,說:“晚點(diǎn)兒再過去?!?br/> “免得一身腐臭氣,嚇著徐青竹?!?br/> 元寶扭頭,就看到阮玉已經(jīng)悠閑的泡在了河里,還用雙手?jǐn)n起一捧水,大笑著朝它潑了過來。
恰有一縷晨光落下,將水珠都照得五光十色,而那些繽紛色彩,不及她眉眼燦爛。
元寶滿頭疑惑,這真的是在夢域嗎?
我可能是進(jìn)了個假的夢域吧……
確認(rèn)自己身上沒了臭味,渾身上下都香噴噴之后,阮玉帶著元寶找到了徐青竹。
徐青竹依舊在石拱橋上賣豆腐,看到阮玉后熱情招呼,“姑娘,要買豆腐嗎?”
徐青竹一邊給阮玉裝豆腐,一邊問:“我們鎮(zhèn)上好久沒見新面孔了,姑娘你是哪兒人?可有地方落腳?”不知為何,她覺得面前的這少女看起來十分親切,就連她腳邊那條大狗,似乎也沒多可怕。
徐青竹主動釋放了一點(diǎn)兒善意,漫不經(jīng)心地提了一句,“若沒地方住,我家還有空余房間?!?br/> 阮玉說:“你不記得我了?”她仔細(xì)地看了一下徐青竹發(fā)間,并沒有看見那根玉簪,又道:“昨天我還在你家里煮了火鍋呢,我們聊了好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