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堂中一時靜默得可怕。
饒是見到那畫像,便已有所猜測,真聽桂嬤嬤說出那番話,鄒氏怒極攻心,死死瞪著桂嬤嬤,差點背過氣去。
魏嬤嬤紅著眼,給鄒氏順氣,不住地說:“老太君可千萬保重身子……”
桂嬤嬤把頭在地上磕得邦邦響,額頭破皮出血,仍不敢停。
新年的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進房間,鄒氏深吸一口氣,抓住魏嬤嬤的手,“你去!把哲兒找來!”
魏嬤嬤愣住,鄒氏推了她一把,“快去!那件事,誰也不準提!讓哲兒避著人,速速來見我!”
魏嬤嬤應聲,垂著頭小跑出門去了。
鄒氏冰寒的目光再次落在桂嬤嬤身上,“都有什么人知道?一五一十說清楚!”
桂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除了夫人和老奴,就只有那對姓馮的姐妹……但那對姐妹有沒有告訴旁人,老奴也不知道……老奴在夫人手底下討活路,不敢忤逆夫人的意思,求老太君饒命??!”
“你自回家去!”鄒氏厲聲說,“那件事,誰也不準提半個字!更不準告訴容嵐我已知曉!”
桂嬤嬤一愣,就聽鄒氏說:“過些日子,我會再命人帶你進府,到時問你什么,照實答!”
“是……老奴明白了?!惫饗邒哂种刂氐乜牧藗€頭,“多謝老太君仁慈!老奴這些年幫夫人欺瞞,鑄成大錯,事到如今,定不會再糊涂!”
“滾!”鄒氏壓抑著極大的怒氣。
桂嬤嬤爬起來,捂著額頭,踉蹌著跑出去。她對鎮(zhèn)國公府熟悉,又有鄒氏安排的人引著,悄悄從后角門離開了。
初一一早,鎮(zhèn)國公夫人容嵐帶著一雙兒女過來給鄒氏請安,卻沒進榮華堂的門,因為魏嬤嬤說,鄒氏昨夜守歲,一宿未眠,尚未起身。
容嵐和一雙兒女離開時,鄒氏見到了暗中過來的外孫陸哲。
鄒氏有一兒一女。兒子沐振軒,是東明鎮(zhèn)國公。女兒沐筱玉,嫁進忠信伯府,難產已故,留下一個兒子,便是陸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