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應(yīng)承下來了,不管怎么樣總得去看看。
不過剛開學(xué)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大一新生還得迎來一輪嚴(yán)酷的軍訓(xùn)。林深深忙里偷閑,好不容易擠出來點時間隨著膽小鬼去了市中心的醫(yī)院。
陳云笙的病房并不難找,但是要找個理由進(jìn)去卻不是很容易。陳云笙雖然失去雙親,但還有疼愛他的爺爺奶奶和小舅陳家人平時請了護(hù)工來照顧變成植物人的陳云笙,他小舅也會抽空來醫(yī)院看看情況。林深深倒是可以隨便扯個身份方便打交道,但她這人一向怕麻煩,干脆就問了膽小鬼病房里什么時候會空一段時間。
膽小鬼說晚上八點左右有一段時間病房里會沒人,林深深便趁著這個時候順利進(jìn)去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靜,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卻不刺鼻,林深深開門關(guān)門的動作都很輕,像是擔(dān)心吵醒房內(nèi)某些沉睡的生靈似的。她抬眸,目光澄澈,在看到病床上那個緊閉雙眸瘦弱無神的小小少年安靜地躺著,僅靠著呼吸罩和一堆儀器來維持生命的模樣片刻,心底不由泛開淡淡的憂傷。
“大、大人,這孩子就是陳云笙。”膽小鬼從林深深身邊跳到病床便。它小跑幾步靠在床頭,用著線條一樣的小胳膊和手掌輕輕地摸了摸沉睡少年的額頭,卻用著充滿希冀的黑豆小眼睛瞅著林深深。
林深深沒靠過去,只看了一眼便清楚了所有——房間里布滿了顏色各異的線條,像是彩色的蛛網(wǎng)在整個房間里鋪張開來。
網(wǎng)的盡頭就在那個叫做陳云笙的孩子身上。林深深的雙眼在瞬間便能辨別那些線條究竟代表著什么,也因此,能力特殊的她并沒能從那些顏色各異的線條中找到一根名為“生命”的白色。
見此,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弄得膽小鬼頓時就緊張兮兮的。
“大人?”
林深深抬眼看向膽小鬼,語氣十分肯定地發(fā)問,“發(fā)生意外的時候,你就在那家人身邊是么?”
白絨小胖球不明所以,但還是眨眨眼睛乖巧回答道,“是的,大人?!?br/> 她再問,“這孩子被送來醫(yī)院的時候你也全程跟著?”
“是的?!?br/> “你是不是……”林深深忽然頓住,面上難得露出猶豫,她似乎是因為某些事而感到不忍心,但在看到膽小鬼信任和依賴的眼神時覺得更加為難。
但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說清楚了總比混亂揣著不可能實現(xiàn)希望得好。
“你是不是為了救活這孩子把自己的小靈珠分了一半給他?”
林深深問出來之后,膽小鬼突然變得十分慌亂,它不安地瞅了一眼林深深,見她沒有因為自己的欺騙而生氣,雖然多少心里放松了些,但更多的還是會覺得不安,“對不起,大人,我欺騙了你……我的靈珠就只剩一半了。”
說著,這個可憐的小可愛再次不安得兩眼淚汪汪,但林深深真正關(guān)注的卻不是這件事情。
她組織語言,想用最簡潔的語言來委婉地表達(dá)現(xiàn)狀,“你已經(jīng)意識到了吧。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