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道觀,時辰未到。
劉景便先去到宿所,洗漱,療傷,進食,然后修養(yǎng)等待。
直到天色將暗,酉時將到。
劉景穿著青衣道袍,木簪束發(fā),平靜的向內院走去。
一路碰到其他的求道修士,劉景并沒有冷漠相對,平靜的點頭招呼。
聽聞那王充抽抽搭搭的逃下山去了,連句狠話都沒敢留。
赤林觀內院,問心殿前,眀玄背手而立。
見到劉景,青年道人內心波濤起涌,面上不動聲色,淡漠的吐出兩字:
“木牌!”
劉景拱手施禮,然后遞上憑證。
眀玄接過,手掌拂過木牌,流光一閃,隨即側身讓過,抬手做邀請姿態(tài):
“身份無誤,請入殿!”
劉景深吸口氣,大步登上臺階。
望著進入大殿的背影,明玄暗自驚道:
體內確實空空,既無靈氣也沒法力,為何能施法術?
難道真是氣運垂青,奇遇在身么?
問心殿并無大變,只是那幢清雅的山水屏風被移走,高掛一幅玉京神仙圖。
此圖和練功房內的,大有不同:
昊天玉皇上帝是坐于靈霄寶殿之內,并有雷祖,斗姆,東岳帝君立于兩側玉臺。
下方則有太一大法師,李天王,執(zhí)年太歲,佑圣、玄壇二真君,四大天師等高位天神。
神圖高懸,好似眾仙神于九天之上俯視眼前的授箓儀式。
恍惚間,有浩然天威重重壓來!
劉景渾身一僵,心底本來不停翻騰的激動情緒,剎那間靜寂。
這時他才注意到,神仙圖下的地板上,擺著個普普通通的紅黃蒲團。
蒲團上還沒人。
劉景垂下目光,默默靜立等候。
黃昏的陽光變化極快。
大殿內的夕陽光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退出。
光線暗滅的瞬間,一團金光倏地落下,在蒲團上一觸即破,化作個金光神人。
與此同時,大殿之門轟然關閉。
劉景還未回過神來,那通體金光的神人已然開口道:
“律令第九條,所述何為?”
一片金光拂面而來,將這句話“送”到他耳中。
劉景精神一震,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登時應答:
“勾結妖氛禍亂天庭者,打入九幽磨去道行,永世不出!”
“幾品道神可開府,授何箓?”
“七品‘高玄顯佑道神’可建幕僚神府,授《高玄寶光箓》,傳六丁神符,星煞符令!”
“功德數(shù)四百二,授何級雷法爵祿?”
“功德三百六至七百二,享白黃祥云,授太極典者領兵執(zhí)法雷霆都司事!”
一問一答,如行云流水。
金光神人當場評道:
“《太一盟德威儀齋錄》,甲上?!?br/> 劉景躬身謝禮。
殿內安靜兩息,神人又問:
“你所觀想的是哪位神君?”
“稟告上神,弟子存想的是南方三氣火德星君?!?br/> “如此,便作一份火正驅邪符吧。”
神人話落,揮出一道金光,落到劉景面前展開。
符文勾勒,線條曲纏,一張從未見過的符箓。
“不對?!?br/> 劉景仔細觀摩,此符箓的符線與他常練習的“驅邪符”走勢基本相同。
不同的是其上的符頭敕令,更加復雜繁瑣。
劉景靈光一閃:
“莫非這是火德星君符令?”
但是這種符箓,沒有靈氣法力根本畫不出啊。
金光符箓展示片刻,忽地閃進劉景體內,化作一絲靈力游走在經(jīng)絡之間。
劉景頓覺一股充溢感。
同時,腦海浮現(xiàn)一段陌生的符箓法咒。
竟然是要他當場學習,當場畫符!
蒲團上的神人靜默約一刻鐘,開口問:
“可乎?”
這一會兒,劉景已經(jīng)反應過來。
乍一看要當場學習,是在難為新人,其實不然。
不過是將觀想法與符解的考核,合二為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