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停在汽修廠的院子里,二愣子第一個跳下車,在他身后接連不斷的蹦下人來,下餃子似的足有十來個。胡瘸子走到二愣子身邊,低聲問道:“什么時候走?”二愣子吸了一口煙,緩緩?fù)轮鵁熿F,“等我大哥通知?!?br/> 胡瘸子回想起剛才的車?yán)锏纳衩厝?,好奇地問道:“是剛才坐車?yán)锏模俊倍蹲由衩匾恍?,猛吸一口煙,緩緩道:“大哥是大哥,剛才那是老板,我都沒見過真人。”“這么神秘?”胡瘸子好奇地瞪大眼睛,還想問些什么,但二愣子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捻滅,顯然不想再多說,徑直朝屋里走去。胡瘸子識相地不再多言,跟著二愣子進屋。
干天雷和馬列一路追蹤著面包車留下的車痕,不覺天已漸黑。突然,馬列放慢了車速,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干天雷推開門跳下車,看了一下車子前面的三條路,蹲下用手電照了照,片刻,站起來跳上了車,眼睛直視左邊的路口,絲毫沒有猶豫。
馬列看著干天雷的眼色,默契地朝左邊開去。馬列見干天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奇地詢問道:“你這么肯定?”干天雷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路面,沉聲道:“每個輪胎印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指紋和腳印一樣?!薄斑@我知道,但路上的輪胎印那么多,就不會搞亂了?”馬列仍然十分不解?!拔以谀辖?dāng)了五年緝毒特種兵?!备商炖淄蝗粚⒃掝}扯到了自己的過去?!斑@我知道?!薄暗悴恢牢揖唧w做什么?!备商炖灼岷诘捻涌床怀鼋z毫起伏。馬列笑道:“你從來也不跟我們吹牛逼?!薄拔业闹饕蝿?wù),就是在車流滾滾的國境線上,跟住毒販的那一輛。如果跟錯或者跟丟,車上的臥底戰(zhàn)友就要死?!备商炖渍?wù)撝绬栴},語氣卻十分淡然。
馬列沒有想到干天雷會說起這個,猶豫著低聲問道:“你跟錯過沒有?”干天雷默不作聲。馬列看著干天雷瞬間黯淡的眼神,心中了然,也不再多問。沉默的空氣中彌漫著幾分肅穆莊重與淡淡哀傷。“所有的經(jīng)驗都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不知過了多久,干天雷突然緩緩地說道。外面的夜色更濃了幾分,干天雷神色肅穆,一如此時干天雷和馬列沉重的心境。
干天雷盯著路面車痕的眼睛一亮,“你慢點,快到了,你看這輪胎印,面包車開始減速了?!薄拔铱煽床坏?。謝天謝地,天黑更沒法找了?!笨梢栽谔焱耆谥罢业侥繕?biāo),使馬列不禁松了口氣。干天雷看了看手表,神情沒有絲毫放松,仍舊十分嚴(yán)峻。
趙明成此刻看著快步往前走的王處長,急得鬢角滲出些許薄汗,自己小跑兩步攔住王處長的去路,陪笑道:“不是說八點才走嗎,熊隊長就快回來了?!薄拔铱傻炔黄鹚?。”王處長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大步流星,趙明成跺了下腳,趕緊追上。
唐唐看著王處長,眼神飄忽,猶豫地慢慢轉(zhuǎn)過身,走到保險柜前,眼睛的余光偷看趙明成。趙明成此刻一臉絕望,完全沒有招架對策。唐唐咬著嘴唇,抬起微顫的雙手,緩緩轉(zhuǎn)動著保險柜密碼,整個屋子靜得出奇,趙明成只覺得唐唐每轉(zhuǎn)一下,就像錘子錘在心臟上。終于,啪的一聲,保險柜開了,唐唐像被定住了一般,半天沒有動作。王處長奇怪地看著像被定住了似的唐唐,不耐煩地親自上前,一把將包拎了出來,放在桌上。
王處長滿臉喜色,興奮地喊道:“來,看看你們今天的豐功偉績?!闭f著迫不及待地拉開了拉鏈,趙明成看著拉鏈一點一點地被拉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看包就要被打開了,突然,一雙手從王處長后面伸來,一下拎走了包。
王處長一驚,回頭一看,熊國良和高東、曲曉怡、尚敬業(yè)等人站在他面前。熊國良迅速把拉鏈拉上遞給唐唐,“鎖起來?!蓖瑫r對著王處長調(diào)笑道:“王新林,官兒大了,老同學(xué)都不見了?!蓖跆庨L見是熊國良,笑道:“倒打一耙,等你多久了。”“基層忙啊大領(lǐng)導(dǎo),你別走,咱哥倆得好好聊聊。”熊國良說著,不由分說地上前拖著王處長往外走去,王處長無奈地堅持道:“最晚八點啊,回去還得熬夜趕報告。”熊國良戲謔道:“在哪不是寫,還是那么矯情?!眱扇舜蛑?,拉拉扯扯往外走去,熊國良暗中回頭看了一眼眾人,表情嚴(yán)肅地指了指手表。
干天雷和馬列將車停在路邊,看著遠處的汽修廠。干天雷沉聲囑咐道:“如果我十分鐘沒出來,你立刻呼叫隊長?!瘪R列趕緊拉住干天雷,急聲道:“我跟你一起進去?!备商炖卓粗荒槇猿值鸟R列,認(rèn)真地說道:“你進去可能會拖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