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私自出軍營,軍法無情,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俺墒虏蛔?、敗事有余的東西”,他在心里罵了一句,但是他門兒清,事情沒那么簡單,于是他高聲喊道:“沒錯,是我們的兵,他們幾個和這大火有關(guān)系?”
“不要明知故問,我們都是帶兵的,你們又是天朝的軍隊,軍規(guī)軍紀(jì)應(yīng)該更嚴(yán)。將士們晚上可以隨意出入軍營嗎?在我們這里,沒有將領(lǐng)晚上私自外出,那就視為開小差,要殺頭的。”
陳魯暗自說一句慚愧,但是理屈詞不窮,也不能窮,變了臉色:“你特么的就是一個僉事,竟敢教訓(xùn)起本使來了!我們的軍紀(jì)嚴(yán)與不嚴(yán),和衛(wèi)司的大火有關(guān)系嗎?”
“他們幾個都是在火場上抓到的,你們這位太監(jiān)大人還舉著火,被抓了一個現(xiàn)行?!闭f著,讓人把他們堵嘴破布拿掉,幾個人一齊喊冤枉。
陳魯怒喝一聲:“你們幾個先別叫喚,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你們是在火災(zāi)現(xiàn)場被抓的嗎?”他們幾個都回答是。
陳魯說:“那位管事的,你先把他放過來,讓他到營門來,我老人家下箭樓,親自審問。你們不放心,可以跟著兩個人,押著他。我們要說漢話的,別說我老人家沒提醒你?!?br/> 邊說邊向外面走去,韓六兒也就到了。陳魯冷冷地說:“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韓六兒跪下去磕頭,說:“大人,小的對不住你。”
陳魯吃了一驚,特么的,真是這個狗才干的。沒等他問話,韓六兒接著說:“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有事瞞著大人。你把我當(dāng)成親兒子一樣,我卻一次次給你找麻煩,讓你沒面子,下不來臺。”
“別說這些廢話了,撿要緊的說。”韓六兒原原本本地講了一下。
昨天上午回到營房,韓六兒發(fā)現(xiàn)衣袋里有一張字條,他能聽懂一些蒙古話,有時也能講一些,但是他不認(rèn)識字。心里覺得很蹊蹺,感覺應(yīng)該和上次的事有關(guān)聯(lián),一定是那幫人賊心不死。
韓六兒想讓陳魯看一下,想一想沒敢說,他就去找魯哈圖。魯哈圖告訴他,有人讓他在四更天,梆子響的時候在衛(wèi)司大營門口見面,到時候見不到人后果自負(fù)。
怕鬼來鬼,魯哈圖對他說:“這還沒完沒了了,告訴你,這事躲是躲不過去的。干脆來個一了百了,把他抓回來交給幾位大人,你立了功,也為自己洗白了?!?br/> 韓六兒說:“這事我不敢告訴陳大人和哈將軍。我自己能斗過西域那些家伙嗎?別忘了,他們在暗處?!?br/> 魯哈圖是一個膽大的人,有一份俠肝義膽,大腦也比較簡單,說:“我和你一起去。哨兵是衛(wèi)司的,咱們就說去公干,他們未必管。”
韓六兒看他這么豪氣,剛剛的猶豫不翼而飛了。兩人達成一致,去馬廄里牽馬。正巧喜子給那兩個名馬“婉兒”和“霹靂”上夜料,看他們鬼鬼祟祟的,平時走動得很緊,關(guān)系不錯,上前問了一下,兩人實話實說。
喜子聽完,一拍胸脯,一起去。這倒不是這個閹豎怎么豪爽,而是他平時在使團里名不見經(jīng)傳,一直遭無視。雖然是中使大人的跟班,但無職無分,沒人把他放在眼里,生得偉大,活得憋屈。當(dāng)然這是他自己的想法,其實根本沒有人看不起他,宰相門子七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