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逢源這話一出,趙越名、李運通,包括似乎對其他事物都不在意,只是專心看銀杏葉落地的周俊鑫,都眼角一挑,露出鄙夷之色。
“我說真的!”
王逢源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血色,急促地道:“就因為跟徐逸有舊,我一家四口差點被扔進長江喂魚!徐逸那個廢物,我恨之入骨!幸虧孫厲光大少救了我們,我自然感恩戴德,以孫大少馬首是瞻!”
“所以,王逢源你只是一條狗,沒資格跟我們站在一起,懂么?”李運通冷笑道。
“我……”王逢源渾身顫了顫。
趙越名、李運通、周俊鑫三人,彼此不對付,但也站得很近。
唯獨他王逢源,與三人起碼有五米的距離。
這五米距離,宛如鴻溝,除非是某一天他王家也能稱之為家族,否則他永遠都不夠格。
濃濃的羞辱感,在王逢源心中蔓延,他低著頭看地上,眼神怨毒得可怕。
但,無論他多么怨恨,卻始終無能為力。
畢竟他王逢源,確實只是孫厲光的一條狗!
嘎吱。
厚重的大門打開,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大步走出。
他是狄長存的心腹,也是狄長存麾下州軍總參,高金成。
“高爺!”
高金成一出來,趙越名四人,當即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高總參!”
高金成正要說些什么,忽然間有呼喊傳來。
側(cè)頭看去,兩個親兵,身后跟隨著一男一女,大步走來。
高金成眉頭微皺,但卻沒有開口呵斥,目光放在了那一男一女身上,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這兩人,他看不透!
特別是那神色淡然,面帶笑意,邊走邊打量四周,露出緬懷之色的男人,更是讓高金成有種如看深淵的感覺!
驀然,徐逸對上了高金成的眼睛。
高金成手臂上,雞皮疙瘩迅速而起!
一種莫名的顫栗,在心中蔓延。
當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你是……徐逸!”趙越名的聲音響起。
他露出了一抹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九年不見,變了不少啊,我還以為孫二少騙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回來!”
周俊鑫、李運通、王逢源,三雙目光,死死盯著徐逸。
特別是王逢源,看著徐逸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仿佛看到了九年前,那個總是告訴自己,越是被欺負,越是要堅強的少年。
極為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羞恥?愧疚?怨恨?
或者,是源于對徐逸的愧疚,讓自己內(nèi)心產(chǎn)生羞恥感,又因為自己的羞恥,從而怨恨上徐逸。
“王逢源?!?br/> 徐逸沒有理會趙越名,沒有理會李運通和周俊鑫,甚至都沒理會高金成這個地位顯赫的州軍總參。
他第一時間看向王逢源,帶著淡淡的笑容向他走來。
“好久不見,你……”
“徐逸,我跟你不再是朋友!”
沒等徐逸說完,王逢源眼中爬起猩紅,冷聲喝道:“我很后悔曾經(jīng)跟你做過朋友,你我之間,沒有什么深厚的交情!所以,請你不要跟我打招呼,不要自認為跟我很熟!君子之交淡如水,九年時間,已經(jīng)沖淡了一切!想找你麻煩的人很多,不要牽連我!”
徐逸沉默了。
他知道王逢源做了孫家大少孫厲光的狗,知道他這些年活得不容易。
也知道,王山集團,面臨著巨大的債務(wù)危機,已經(jīng)處于崩潰的邊緣,而孫家并沒有打算幫他。
回首少年,知心朋友僅此無二。
本來,徐逸還想幫幫他,滅掉孫家之后,由他主掌孫家遺留的家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