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線索都是連在一起
岑國璋的話讓茍一時一愣。
不對,肯定哪里不對!這狗官怎么不害怕,還一臉的欣喜,好像逮到大魚的樣子。他突然意識到什么。
順風堂背后的大靠山,他怎么可能接觸得上,只是耳聞過。但是他也知道,那一位身份高貴,也十分敏感。眼前這位典史,口口聲聲說自己一伙人殺官造反,還故意往大靠山身上扯。要是把這罪名跟那一位扯上邊,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軒然大波,很多人怕是要掉腦袋。
這個典史好歹毒的心思!
“不,我們沒有殺官造反!”醒悟過來的茍一時連聲分辨道。
“本官亮明身份,喝令爾等接受檢查訊問。你們這些狗東西不僅不聽,還刀槍相加。這還不是犯上作亂,殺官造反嗎?難道要等你們攻陷了富口縣衙,才算殺官造反?我勸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把你們背后的幕后主使者供出來,戴罪立功,還能留一條生路!”
岑國璋一句緊接著一句,把罪名扣得死死的,一點縫隙都不給對方留。
這狗官太壞了!茍一時雙眼發(fā)黑,嘴里強自分辨道:“我們沒有殺官造反,我們只是...只是...有人會證明我們清白的!”
“現(xiàn)在本官判定你們就是殺官造反!誰要證明你們清白?可以,叫他行文過來,把你們使用武力反抗官差,對朝廷命官刀槍相加的事情說清楚。如果他說這個還不是殺官造反,可以,叫他行文省里、刑部和都察院,結(jié)具擔保,本官就放了你們!”
岑國璋對當官的套路非常熟悉。
很多事情,可做不可說。桌面底下可以做得飛起,一旦擺上桌面,就是炸彈,誰也不敢去碰。只要自己把茍一時等人殺官造反的罪名咬死,順風堂背后的大靠山,越是身份尊貴,越不敢沾邊。
原因很簡單,這種身份的人物,欺男霸女、魚肉百姓都是小問題,在朝廷和皇上那里,都是屬于可原諒的范疇。但是跟謀逆造反扯上關(guān)系,那就大條了。
茍一時雖然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但是多年的“社會經(jīng)驗”告訴他,自己肯定被眼前這個陰險狡詐的典史擺了一道。
這時,他再也不敢出聲,多說多錯。
看到這家伙老實了,岑國璋興致索然地擺擺手,“把這伙賊人收監(jiān)!待我稟告縣尊大人,再行文江州和省里臬臺,等候處置!”
惹事的那位年輕人步伐輕盈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岑國璋一番,鳳眼含笑,頭湊過來,低聲說道:“你是我見過最奸詐狡猾的人。你做官,簡直是如魚得水。只是希望你的心眼,以后都用在官場上,少去禍害治下的百姓。要是讓我知道你是個貪官酷吏,小心點?!?br/>
這人身上自帶一種香味,像是夏日荷花,飄散在幽幽碧波上的清香。一個勁地往岑國璋的鼻子里鉆,撩得他有點心慌意亂。
湊得這么近,岑國璋發(fā)現(xiàn)這人小麥色的皮膚里,還漾著水潤的血紅色,看上去很有彈性的樣子,散發(fā)著迷人的青春魅力。
“英雄怎么稱呼?”岑國璋穩(wěn)住心神,問了一句。
“樊春華?!蹦侨算读艘幌?,下意識地答道。
“是‘春華秋實’的春華,還是‘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的春花?”
面對岑國璋的問話,樊春花鼻子一哼,“酸秀才,故意賣弄學問。”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她跟隨從們徑直登上一艘船,揚帆起錨,很快消失在河道上。
岑國璋轉(zhuǎn)過頭來,突然對宋公亮說道:“公亮,看到這些高聳的桅桿,你想到什么?”
宋公亮開始還不明白什么意思,不過幾息之后,他猛然間反應過來,眼睛一亮,炯炯有神。
“大人,能在這么高的桅桿上攀爬自如,想必土地廟前那棵大樹也不是問題。”
“你知道就好。我們不是抓了一伙順風堂的人,你旁敲側(cè)擊一番,看能不能問出些線索來?!?br/>
“大人,除了順風堂,大江盟也有嫌疑,他們也有不少擅長攀爬的人?!彼喂烈苫蟮貑柕馈?br/>
“公亮,在富口縣這個地界上,順風堂和大江盟,誰是地頭蛇?誰是外來戶?”岑國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