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nèi),方正沉凝了片刻,才動手,從那個不起眼的小袋子里取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硯臺。
黑色的硯臺上,詭異的浮現(xiàn)著一條條赤紅色的紋路,如果有識貨之人,一定會大吃一驚,傳說中的獸血硯,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然后又從那個百寶袋里取出一小節(jié),赤紅色朱砂與一些珍貴藥材凝結(jié)而成的墨硯。
幾張薄薄的不知什么東西制成的黃紙,一支刻著細小道紋的符筆。
每一件都是稀罕物,這些可都是方正的寶貝,從摳門的牛鼻子那里掏出來的,用一樣少一樣。
如今也算是他大出血了。
將東西一件一件的擺好,他便閉上了眼睛。
閉目凝神,心無雜物....
方解放與陳嬸心里都似乎有無數(shù)的問題,想要開口,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打擾到方正。
安靜的大廳內(nèi),就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楚起來。
片刻之后,方正才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眸子仿若星辰,好似夾雜著無窮的魔力,卻又如那深潭,古井無波。
他撕開了大拇指上,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的傷口,還覺得不夠,就連邊上的那層皮都被他掀開。
他的血,赤陽,正是陰邪妖魔的克星,簡直比老公雞的血都好使。
方正那平靜的模樣,好似一個事外之人,就連方解放與陳嬸看的都有些頭皮發(fā)麻。
赤紅色的鮮血,順著大拇指緩緩的滴在獸血硯上,直至硯臺上被鋪了一層薄薄的血水,他才停止。
他舉起那赤紅色的墨硯,輕輕的在硯臺上捻動,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從墨水中散發(fā)出來,只是輕輕的吸了幾口,便讓的方解放與陳嬸有些心曠神怡,心生安寧。
拿起那支筆,他的眸子間閃過一道青光,勾動著體內(nèi)的天地之氣,筆尖在黑紅色的墨上醮動。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他才開始在那黃色的符紙上畫下一道道詭異而又莫測的紋路。
仿若那大道之音,靡靡而起,又如那黃銅大鐘,暮鼓陳音,似有卻無。
什么是符?它并不是簡單的在黃紙上畫幾筆,更不是依樣畫葫蘆。
而是要勾動天地之氣,臨摹那一絲天地之意。
天地之大,其道圭然,哪怕是那瀚海一絲,便足以讓人敬而生畏。
隨著方正筆尖落下,原本清秀的臉蛋,卻是漸漸的變得蒼白,蒼白之下,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嫣紅之色。
原本被壓制的赤陽之火,今開始在方正的體內(nèi)躁動。
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將體內(nèi)躁動的火焰壓下,目光越發(fā)的沉凝,一筆一劃都勾勒著那玄奧莫測的神秘。
待到最后一筆落下,方正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早已被汗水打濕。
驅(qū)邪符...
驅(qū)除邪妄,還本歸真,那神秘的紋路,便是代表著天地之間最玄奧的秘密。
更是無盡的先輩,窺探天地的奧秘,而捕捉到的那一絲的紋路,被臨摹了下來。
方解放與陳嬸都好似活見了鬼一般,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事,他們看見了,卻又什么都沒有看見,或者說看見了,卻忘了。
沒有天地之氣,自然無法感悟那一絲天地之意,就連方正,都是在失敗了無數(shù)次之后,才成功記下了這一絲的奧秘。
他沒有停止,而是又取出了一張符紙,屏氣凝神,開始刻畫另一道紋路,雖然只是刻畫了寥寥幾筆,方正整個人仿佛是從水缸中撈出來一般。
那張清秀的臉,早已沒有了絲毫的血色,殷虹的火焰,仿佛在他的體內(nèi)熊熊燃燒,炙烤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方解放與陳嬸站在方正的后面,看不清方正的臉蛋,如若看見,恐怕早已制止方正。
他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恐怖,執(zhí)著而不屈。
方正只是筆尖輕輕的顫抖,那原本烙印下的紋路,頓時化作火焰,卷著符紙,燃燒殆盡。
他喘了幾口氣,沒有失望,也沒有波瀾,捻起一張符紙,便開始刻畫,那一筆又一筆的烙印,仿佛活了一般,被方正的天地之氣禁錮在符紙之內(nèi)。
憑借著那一股執(zhí)念,方正努力的將最后一道印記刻入符紙之內(nèi),隨著一道淡淡的黃光閃過,才真正的代表著成功。
當那股氣卸了下來,方正再也堅持不住,撐著桌子,顫抖著,壓著桌子發(fā)出‘咯咯’的響聲,整個人好似一團火焰,‘嗤嗤’的燃燒著。
他的人還未倒下,方解放便已經(jīng)將他撐住,感受著方正身體內(nèi)詭異的變化,方解放一張臉變得鐵青。
他不知道,方正會變成著這樣,如果知道的話,他早已選擇制止他,如今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
方正對著他搖了搖頭,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藥...包里有藥...”
方解放趕忙從那個小布包里取出了一個紫玉葫蘆藥瓶,從里面取出了一顆碧綠色的丹藥,給方正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