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猜測的是事實,朱騰已經(jīng)變成了京城閹宦的劊子手,那么圍繞一個月后的淄青節(jié)度使嚴休復(fù)的五十壽誕,一定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陰謀。
可就算是有陰謀有圈套有陷阱,也與自己八竿子都打不著吧?
朱家為什么勞心費神要把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窩囊廢給硬扯進去呢?
唐突眼眸閃爍。
為了掩飾,不讓朱薇看出端倪,他背轉(zhuǎn)身去,低頭繼續(xù)做畏懼沉思狀。
朱薇真真是有些焦急了,倘若這個無能無用的廢物蠢貨一旦任起性來,不肯去嚴家拜壽,他們父女所有的謀劃勾當都會化為一場泡影。
朱薇臉上的笑容于是更加溫柔,她忍住滿腹的厭惡上前兩步,竟抓起唐突的手來道:“阿突,嚴公是當朝名臣,素為朝廷所倚重。我聽說嚴公即將進京述職,覲見皇帝陛下,若是你能得到嚴公的賞識,陛下隆恩之下,你們唐家就還有翻身的機會啊?!?br/> 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描越黑了。
唐突心里冷笑,但他此刻還是淚眼婆娑,仿佛六神無主地回望著焦急的朱薇。
而發(fā)覺朱薇柔軟的小手居然抓住了自己的手,他馬上就化被動為主動,手一翻就將朱薇的小手肆意反抓在手里,輕輕捏把了兩下。
唐突覺得自己有點壞,但這女人不是更壞,對付壞人的最好辦法,就是……以毒攻毒。
朱薇柳眉皺得越緊,他捏把得越有力,面上表現(xiàn)出該有不該有的癡迷,就差流兩條哈喇子了。
唐突同時還緊了緊手,身子往前靠近了她婀娜的身軀小半步,兩人幾乎要面貼面了。
朱薇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把掙脫了。
她剛要發(fā)怒,突然想起對這無恥的窩囊廢暫時還要哄著,就強按捺住怒氣道:“你到底聽見我的話沒有?”
唐突啊了一聲,抬頭來望著朱薇,那癡迷的眸子還是在她的身上來回逡巡掃描:“娘子……你說什么?”
朱薇柳眉倒豎,險些暴走。
朱薇耐著性子繼續(xù)諄諄引導:“阿突,再熬上那么一兩年,待京里的風波漸漸平息下來,說不定你還能混上一官半職。你放心,我對天起誓,一定會為你守身如玉,我會等著你……”
唐突不禁想放聲大笑,甘露之變后,年輕的皇帝已經(jīng)被閹宦軟禁在宮里,自身尚且難保,還能管得了別人?
至于說為老子守身如玉……真是天大的笑話!
唐突玩味的眸光掃了朱薇一眼,至此,他已經(jīng)徹底斷定朱家所圖甚大,目標就是節(jié)度使嚴休復(fù)。
這女人……居心叵測!
必須有多遠躲多遠!
他此時一陣劇烈的頭痛,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這陣刺痛來得莫名其妙,仿佛是他對朱薇的不堪評價引得少年的殘余靈魂很不喜歡,而正因如此,一些凌亂的記憶信息片段又翻卷起來。
果然……少年是在朱家無意中撞見了錦衣太監(jiān)的存在,這才有了薛貴后來的翻臉。
朱薇故意挺胸抬頭。豐胸笑顏,嬌艷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