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飛一直沒有回辦公室,曲夭夭很難受。
直男們眼力勁再差也知道,賀飛和她之間有問題了。
曲夭夭很晚才離開公司,她掙扎了一個下午,看到賀飛應(yīng)該說什么。
嗯!是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繼續(xù)和他相處?
還是誠懇和他道個歉,和他說說自己其實沒想對他這個態(tài)度?
或者什么都不說,緩和一下,用其他方式彌補(bǔ)他,安慰他一下?
曲夭夭自以為,她對付這種讓人失戀的事也算經(jīng)驗豐富了。
她開始在自己過往的數(shù)據(jù)庫中找尋類似的經(jīng)驗,務(wù)必要把這事干得皆大歡喜,妥妥當(dāng)當(dāng)。
可惜,她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和賀飛這樣案例。
所以難免有些手足失措,主要原因還是在于這次的對象,賀飛實在太奇葩。
他這樣的類型從來都不是曲夭夭的菜,過往曲夭夭眼光高,圈子不同。
從不會it圈子的直男程序員打交道,不曉得他們木訥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顆如此鮮活的心。
所以發(fā)生這樣慘烈的事故,真不是曲夭夭的錯。
這事沒處理好,也不是她的問題。
這主要賴賀飛,賀飛之前的心思實在藏得太嚴(yán)密,要不是這次被他老娘戳破。
他還不曉得要墨跡多久,才能羞羞答答給曲夭夭透露一星半點兒。
按照他這個節(jié)奏,估計曲夭夭回了上海,他也未必憋得出來一句完整的表達(dá)。
現(xiàn)在被他老娘一激,他倒也下了決心。
一股腦把他那如滔滔江水的愛意,直接朝曲夭夭潑了下去。
一點鋪墊都沒有,這種失敗率幾乎百分之百的表白。
沒有經(jīng)驗的杠精表示不懂,他只曉得,他喜歡曲夭夭了。
至于會不會成功,要不要策略什么的,完全不在他考慮的范圍。
人家表示沒有想過,所以賀飛這樣的二貨盡管長了張好臉。
在戀愛這種需要極大技巧的工種面前,表現(xiàn)極其差勁,完全是幼兒園小朋友過家家的水平。
他的水平這么臭,作為戀愛這個組合的另一方。
高手曲夭夭,被他拖累,敗給他了,也只好放任事態(tài)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曲夭夭被賀飛這么一鬧,傻了眼的她只好摸著石頭過河。
糾結(jié)了一個下午的方案,等到下班,也沒有等到正主,有發(fā)揮的余地。
她特地下班后沒走,裝模作樣在多等了一個小時。
這是看在賀飛平時表現(xiàn)不錯的份上,誰知道這個死鬼還是沒有出現(xiàn)。
他日常上班的雙肩包就在公司,臺面上放著他的寶貝筆記本電腦。
這些是賀飛幾乎從不離身的東西,曲夭夭知道。
就算上次送她去醫(yī)院,這兩樣?xùn)|東,他也沒有離身。
可是,今天一個下午,他都不要了。
下班了,他還是不要。
他到底要鬧哪樣?曲夭夭知道這次不對了。
他是賀飛,奇葩的杠精。
他的行為方式,不能用常理來推論。
她嘆了口氣,曉得這次自己造孽了。
弄成這樣,她也不曉得拿賀飛怎么辦?
她靜靜地看著賀飛座位上的包和電腦。
搖搖頭,到現(xiàn)在還沒有想通,為什么賀飛會喜歡她。
他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的嗎?兩人之間緩和也就個把禮拜的事。
怎么就喜歡上了?感覺人家還很傷心?
成年人了,怎么感覺還像個小孩一樣?
自己該拿他怎么辦?曲夭夭看看辦公室掛的時鐘。
晚上八點了,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她站起身,開始慢慢收拾自己的桌面上的東西。
腦海中卻閃現(xiàn)出那次她加班,賀飛來接她,幫她收拾東西,嚇唬她的事。
嘴角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其實,有時候,他也挺可愛。
突然,曲夭夭收拾東西的手停住了。
她驚訝地張大嘴,賀飛,今天難過地問她。
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她是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嗎?
她突然覺得心里一顫,身體一縮。
不行!這個問題,她不要想了。
她感覺辦公室里一股寒意朝她襲來,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想到賀飛曾經(jīng)嚇唬她的話,也顧不上把東西歸置清楚。
學(xué)著賀飛曾經(jīng)的樣子,把所有的東西往包里一掃。
朝外面跑去,連燈都沒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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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賀飛關(guān)上門的房間,還有光線露出來。
陸芳和老賀面面相覷,相對無言。
良久,老賀開口了,說道:“陸芳,今天這事兒,你辦得有點……”
陸芳看到兒子今天的表現(xiàn),相當(dāng)心塞。
一向伶牙俐齒,有指責(zé)必懟的她難得沉默,沒有說話。
老賀看看陸芳,搖搖頭,輕輕說道:“小飛周末在家,看的照片就是那個女娃的。
陸芳,小飛很久沒有喜歡女孩子了……
這次,我做個主,你別干涉他了。
再這樣下去,兒子要出問題了?!?br/> 陸芳沉默半晌,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行!我不管。
他喜歡怎樣就怎樣,只要他高興?!?br/> 老賀點點頭,拿了手機(jī),輕輕起身,朝門外走去。
陸芳看了他一眼,說道:“喂!老賀,這么晚了,你去哪里?”
老賀看看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噓!你小聲點,你今天搞出這一出,我不要幫你去救火嗎?
幫兒子不是你這樣幫的,這事兒得找賀峰。
他有經(jīng)驗,你看楊陽那妞也算頭腦清醒的。
對他死心塌地的,我得找他去。
這事,就丟給他了。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這唯一的弟弟孤獨終老吧!”
陸芳一聽,喜上眉梢,關(guān)鍵時刻,還是老賀管用??!
這男人看問題,和女人看問題就是不一樣。
她唉聲嘆氣半天,愣是沒想到這一出。
還真是,賀峰是公司的老總,曲夭夭是公司的員工。
他幫個忙,創(chuàng)造個機(jī)會啥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一看到兒子的事有指望了,她也顧不上深更半夜辛苦老公了。
揮揮手,沖老賀說道:“那你還不趕緊去,趕緊的!去找賀峰。
他要是不答應(yīng),今晚別讓他睡覺?!?br/> 老賀一汗,看著陸芳的彪悍樣,為了賀飛拼了的趕腳。
搖搖頭,女人??!出去了。
賀飛坐在書桌前的凳子上,呆坐了好久。
唯一做的事,就是把曲夭夭的照片翻出來。
一張張設(shè)計好,花了好多心思,做了一本相冊。
他知道,曲夭夭很快要走了。
他表白失敗后,她不會想在辦公室呆的。
答應(yīng)過送她的東西,他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