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近些日子與君霖接觸,江近月發(fā)現(xiàn)君霖這個人似乎不管身在何處,也不管對方是什么人,會給他造成什么困擾,他從不會放在心上。
經(jīng)常聽人說,人硬氣,無非兩樣,有權有錢。
財大氣粗她知,可眼下這處境說得好聽是做客,說難聽點就是變相囚禁,她方才也是被貪玩沖昏了頭,聞李叔之言,適才想起,他們未經(jīng)過燕公子同意是不能出府的。
江近月拽回自己的手腕,道:“公子,我們這樣出來真沒問題么?”
怎可能沒問題?但再大的問題也比不上身份不明的江近月。
他之所以折騰昆悟,是試探昆悟的底線和目的。
結果出人意料,江近月的病乃是舊疾,治起來費時費力,若非親故,誰會主動攬爛攤子?
昆悟不但主動攬了,治療起來得心應手,連用什么藥用多少都爛熟于心。
好似他從前就這么幫她治過病。
這一點令君霖十分疑惑,昆悟根本不會醫(yī)術,為何能醫(yī)江近月的舊疾?
然而,昆悟傾盡心力幫江近月治病期間,數(shù)次流露出困惑的神情,皆被他盡收眼底。
他在疑惑什么?
難道也跟自己一樣,懷疑江近月的身份?
君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信步前行,江近月又不識路,跟著他順著長街一直走到了一間披紅掛綠的閣樓前。
江近月被里頭的歌聲和笑聲吸引,抬頭看去,就見門頭的牌匾上寫著紅艷艷的“百花閣”三個大字。
百花閣?這不是……
江近月一手拽了君霖的衣袖,一手指著百花閣的牌匾,道:“公子你看,百花……”
閣字尚未說出口,君霖聞言瞬間醒神,飛快地捂住江近月的嘴巴,用胳膊夾帶住她,急匆匆地跑了。
是的,跑了!
江近月驚訝的連掙扎都忘了,瞠目結舌地看著君霖,眼里滿滿的探究。
君霖感覺那探究的眼神快把臉皮燙出洞來,他強裝鎮(zhèn)定,目不斜視,抬手上移擋住了江近月的眼睛。
蓋在眼睛上的手掌干凈溫熱,這種觸感似曾相識,江近月一走神,又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
等君霖放下她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到了一處巷子口。
江近月捏著扇子遮擋日光,朝巷子里頭看了一眼,巷子一條路到頭,根本沒什么可看的。
江近月疑惑道:“公子,這是什么地方?”
君霖本來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奈何被百花閣影響了心情,便沒心思去想什么攻心戰(zhàn)略,抬手直指巷子后頭:“房子,穿過這里就到了,過去看看?!?br/> “公子買房子作甚?是打算長住人界么?”
君霖未答,這房子是他暗訪時無意中看到的,當時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就讓當康獸買了下來。
前幾日,他想到若江近月助自己解開咒印,禮當重謝。
人界的人很看重“家”,江近月又無家可歸,便生出帶她來看看的心思,若她喜歡,便送給她當做謝禮。
出門前,他還在構思怎樣讓她感激自己,死心塌地的幫自己。哪曉得走會神的功夫,會走到那條路上去。
君霖不說話的時候,很難猜出他是高興還是生氣,江近月唯恐說錯話,緊跟在他身后,穿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