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茨沃,是克麗絲醫(yī)院所在的位置。
大學畢業(yè)后,她拒絕了倫敦那邊導師的挽留,毅然回到了家鄉(xiāng)。
這里,留下了克麗絲太多的美好回憶。
房子前面,是去雷市的公路,后面有一條小河,后門到河邊就二十多步。好在這里從沒聽說過洪澇災害。。
兒時,媽媽經(jīng)常帶著自己在冬天到河上玩兒。根本就不用穿冰刀,普通的靴子就好。稍微一用力,能在河面上滑出老遠。
為此,媽媽沒少責備自己。
年齡漸長,她到市里讀書,才明白原來自己家里很有錢。
那些同班同學聽說自家在鄉(xiāng)下住的時候,那羨慕的眼神,讓小克麗絲很陶醉。
媽媽總是身體不好,七八年級,她早上起不來,給自己拿錢到外面吃早餐。
說實話,青春期的克麗絲覺得是一種解脫,終于不用再吃上頓牛肉下頓土豆了。
當知道家里有錢以后,克麗絲對媽媽頗有怨言,一年只吃不到十次臭鯊魚肉,唇齒留香啊,那味道至今難忘。好奇怪,隨著年歲的增長,覺得味道也就一般般。
現(xiàn)在想起來,克麗絲十分自責,覺得蠢到家了,媽媽在生下自己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一直拖著病軀忙上忙下。
母親葬禮后不久,那老混蛋搬離了家,從此只有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
那個男人好奇怪啊,竟然從華夏到了自家農(nóng)場,或許正是他所說的緣分?
媽媽的遺像掛在她以前住過的房間,克麗絲打開燈,這屋子有多久沒收拾了?灰塵不少,明天來掃掃吧。
“媽媽,”克麗絲盡管想著今晚不收拾,還是找一塊抹布,把鏡框擦拭得干干凈凈:“你知道嗎?開要來了,我是不是跟他走呢?”
“從你走后,這個家感覺不到溫暖,我真的想離家出走啊,找到機會了!”
平時克麗絲在六點多就會休息,今晚都九點過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里全部是那個高大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只記得他要來了,真好!
今晚,花開睡得比較遲。
他干脆從賓館搬出來,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在冰島買的東西,一到京城全快遞到家里。
關(guān)林說在京城就跟自己家一樣,住啥賓館?反正每家房子寬敞,客房備的有。
畢竟央媽給賓館的費用,只付到正月初一上午十二點。
也不知道關(guān)林叫了誰開車來接的,花開困得迷迷糊糊,上車就睡著了,到他家才清醒一會兒。
師嫂王荔莉和師侄關(guān)思哲早就休息了,一位中年婦女,應該是他家請的人,客廳的電視開著,她斜靠在沙發(fā)上。
“關(guān)老師,您回來啦?”她馬上站起來。
“恩,蘇姐,新年快樂。”說著,關(guān)林遞給她一個紅包,又指了指花開:“我?guī)煹?,今后到京城就住到我們家?!?br/> “謝謝您,關(guān)老師!”蘇姐推拒道:“王老師已經(jīng)給過了?!?br/> “荔莉是荔莉的,接著吧。”關(guān)林有些不耐煩:“我先去休息,你把我?guī)煹馨差D好?!?br/> 他把棉皮鞋放在鞋架上,換了拖鞋,又丟了一雙備用的給花開,蹬蹬蹬上樓去。
蘇姐還待說什么,關(guān)林幾步進了臥室,傳來輕微的關(guān)門聲。
她有點難為情地把紅包塞進口袋里,這才扭頭見到花開。
王荔莉沒見過老公念叨的新師弟本人,但她清楚演唱曲目。
當花開一出場,馬上就指著:“喏喏喏,老關(guān)師弟?!?br/> 所以,對其他人蘇姐也許沒印象,對花開可是記得很清楚。
關(guān)林本身是一個很四海的人,平日里可沒少往家里領(lǐng)客人。
但他的朋友除了相聲圈兒就是老炮兒、搖滾圈兒的人,花開和那些人相比,看上去高高大大、文文靜靜。
也許蘇姐不清楚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就是這種氣質(zhì),前身可沒少看書。
他展眉一笑:“蘇姐,我是花開,特別困,麻煩您啦!”
“不麻煩,不麻煩!”她興奮地在前面帶路:“客房我早就收拾過了,就怕關(guān)老師有客人過來?!?br/> 關(guān)林在市區(qū)有房子,這三層別墅在郊區(qū),三樓全部都是客房。
花開胡亂地洗漱、洗澡,把自己丟到床上,很快進入夢鄉(xiāng)。
此時此刻,陳蘭英猛然被外面的鞭炮聲驚醒。
城里面是不讓放鞭炮的,花家的房子在高新區(qū),這邊整晚上都讓人不安寧。
雖然搬到這里以后,逢年過節(jié)總有人會放炮仗,但今年與往年不一樣。
前面的兒媳,說起來心酸,和兒子結(jié)婚好些年,過年僅來過兩次。
他們在京城的房子,唯有一年帶著孫子去旅游看了一眼,連住都沒在里面住過,那還是兒子花的錢呢。
想起孫子,陳蘭英睡意一點都沒了。昨晚到家兩點左右,現(xiàn)在才六點過。
外面漆黑一片,偶爾能聽到水滴打在遮陽棚的聲音,好像是下雨了。
她打開床頭燈找出相冊,孫子從剛出生到去年的,足足五大本。
盡管現(xiàn)在不少人拍照用手機,陳蘭英也存在不少,她還是把孩子的照片全部打印出來,一張不落。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花開初為人父,特寶貝自己的兒子,都不讓老媽上手。
一個大男人整天給孩子喂奶粉、換尿不濕,嬰兒床擱在他床頭,每晚起來看好幾次。
只是后來花開日漸消沉,陳蘭英才把看管孫子的大權(quán)抓到自己手上。
對于兒子要離婚,她是全雙手贊成的。什么玩意兒,農(nóng)村出來的女人,整天講究吃講究穿,回家過年住一天就回京城。
孫子一天母乳也沒吃過,從小用的奶粉。那可是花家的種啊,陳蘭英滿世界去找各種奶,只要聽說對嬰幼兒有利,再貴都買。
離婚可以,但是得把孩子留下啊。
因為這件事情,從來不對花開發(fā)脾氣的陳蘭英,氣得一個月都沒搭理他。
唉,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身上落的肉,她悄悄指使老公給兒子端吃的過去。
孫子不要就不要吧,反正花開還年輕,家里條件相當不錯,再找一個得了。
蓉城二三十歲的姑娘沒結(jié)婚的不要太多啊。
陳蘭英除了變著戲法給兒子做好吃的,還每天找人做媒,有意無意到茶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