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是個變態(tài)。
盡管已經(jīng)在001傳送劇情的時候她就早得知了這一點,可是現(xiàn)在真切的被門外的眼睛盯著的時候,她的心跳還是因為恐懼震動得她腦子都一片空白。
白綰綰忘了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因為長久緊繃著神經(jīng)她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夢里,有著一座與她現(xiàn)在住著的這座一模一樣的古堡,不過它看上去顯然要更新。那時候院子里種的還是白薔薇。
有著漂亮藍色頭發(fā)的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少年抱著膝蓋呆滯的坐在荊棘叢旁,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刺痛。淡藍色的眼珠直直的看向古堡大門的方向。
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掐印跟鞭痕,就連嘴角下巴也全布滿淤青。臟兮兮的衣服并不能保暖,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他竟然是這戶人家的少爺。
門口出現(xiàn)一對穿得十分人模人樣的男女,他們似乎正在爭吵著什么。男人一把把女人推到在地憤怒的駕著馬車離去,女人在原地捂著臉嗚嗚的哭了兩聲看見了蹲在角落里的小男孩。
他被拽著胳膊像是拖著一袋垃圾一般的拖進黑漆漆的房間里,盡管自己的母親如何打罵出氣,他的眼睛都沒有任何恐懼情緒。就像是因為習慣而麻木了一般。
白綰綰咬牙,對于家庭暴力這種惡心東西她是堅決看不起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意識力夠強大還是如何。在女人走后,男孩子抱著膝蓋繼續(xù)維持空洞表情的時候,白綰綰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
明明她在夢里沒有任何實體,可是男孩子就像是被她觸碰到了一般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在空氣里尋找著什么。白綰綰盡量放輕動作用手掌捧著他還沾著血的側(cè)臉,終于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那個可憐巴巴的男孩子的頭。
再后來,小少年日漸長大。不但被父母討厭也被那些仆人欺負著,他看上去總是很溫順,挨打的時候都是懦弱的捂著自己的頭沒有想過要反抗。
“你憑什么管我?就憑你的母族跟那個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兒子的孩子?”
“你怎么敢這么說!路易斯當然是你的親生孩子?!?br/> “不,你看見他丑惡的藍色頭發(fā)了嗎?他是惡魔,我才不會有這種后裔?!?br/> 那對男女之間的爭吵日益頻繁,最后那個女人為了討好已經(jīng)不愛自己的丈夫,拎著斧頭在下著暴雨的深夜來到了少年的房間里。
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卻不是來自床上蜷縮著的身影而是自己的脖子。提著長劍的少年躲在門后面利索的砍下了她的頭,盡管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他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將那顆瞪著眼睛的人頭隨意踢開,少年擦擦臉在雨聲與雷聲的掩蓋下提著那柄劍去了父親的房間。
白綰綰知道了后面會發(fā)生什么,路易斯將父母的尸體全部掛在自己的房間里,用那些欺負過他的仆人的鮮血尸骨去養(yǎng)育一園的薔薇花。
少年看上去總是很沒有精神,清貴的遠山眉舒展開來襯著那雙狹長眼廓極其好看的眼睛,喪氣又陰郁。他不曾彎起過嘴角,他站在莊園最高處凝望著下面開得燦爛的鮮紅的時候神色也是冷漠的淡然。
白綰綰輕輕將那個還未長得太高的小少年擁入懷,雖然人類的痛苦并不相通她也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如果換做是她,恐怕會壞得比路易斯更快。
少年突然被溫暖的微風抱住了一般,原本冷硬的表情也凝滯在臉上看上去竟有些不知所措??諝饫飩鱽淼牡⒆拥南闾饸馕?,就像是他很小的時候那個溫柔撫摸他的頭發(fā)的人。
白綰綰醒來時已經(jīng)將近中午,對于這個奇怪的夢她心里既是覺得神奇又有些惋惜。明明那么漂亮一個孩子非要被說成是惡魔。明明她們那個世界有的人為了一頭藍發(fā)還花錢去染。
她洗漱完換了一套淺青色的休閑風長裙這才往餐廳走去。每一天的午餐時間路易斯按照劇情都會出現(xiàn)在餐廳里。
他今日沒披外套,一身典雅風的白襯衣,領(lǐng)口簇著繡著珍珠的白色領(lǐng)巾,貼身的長西褲因著那雙長得有些過分的腿看上去硬生生被穿成九分褲。及踝的黑色短皮靴閃閃發(fā)亮沒有一絲塵埃。少年的臉依舊精致得無可挑剔,除了整個人身上掩蓋不住的陰郁與死氣,幾乎像是神使一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