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和林任重在馬車里討論著賬本,林婉兒將林家小院當前的實際情況也都一一告訴了林任重,林任重心中大致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時不時提出幾個意見。
每每聽到林任重極有建設性的意見,林婉兒都是一副煥然大悟、茅塞頓開的樣子,敲敲自己的腦袋,惋惜說道:“我怎么這么笨,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夏草在旁邊微笑不語,呆在林大家身旁和簡大家身旁有所不同,和簡大家在一起像是和長輩在一起,溫馨而又嚴肅,但是在林大家身邊,歡快灑脫了些,有什么話直說,有什么事情直接做就可以了。
夏草覺得,林大家和冬蟲總有一天會針尖對麥芒、大大咧咧的打一架,然后感情變得更深,因為有些時候兩人腦袋后面好像都少一根筋似的,讓人無可奈何、哭笑不得。
冬蟲駕著馬車,看到迎面而來裝滿干草的牛車,眉頭皺了皺,心里想一輛破牛車大搖大擺的占了主道,也不知道讓開個路。心中雖有不滿,但是冬蟲還是緊緊拉一下韁繩,停住馬車,讓開了主道,讓對方先行。
那輛牛車也停住了,也向著馬車讓道的方面挪了挪,恰巧不巧的又和冬蟲的馬車對向而行。
冬蟲小聲罵了一句:“討厭?!?br/>
牛車后面突然多出幾個大漢,看了一眼對面而來的馬車,相互之間點點頭,毫無征兆的從牛車中抽出兵器,有刀,也有劍。
周圍的行人一看這架勢,瞬間炸開了鍋,紛紛亂作一團。
那群大漢中間一位刀疤漢子猙獰的笑了笑,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火折子丟進干草中,呼啦一聲,一團火苗突然升騰起來,火勢仗著風勢,瞬間變大。
兩個漢子推著起了火的牛車,直沖馬車而來。
刀疤漢子雙手擎著刀跟在牛車后面也沖了上來。
冬蟲頓時慌了神,那群人不像是平時的街頭無賴,像是要人命的亡命之徒。冬蟲不知所措,看著迎面而來的大火球,沒了主意。
林婉兒感覺到了車廂外面的嘈雜,掀開簾子,就看見有些驚慌的冬蟲,二話不說,伸手拉住冬蟲的衣服,便將對方拉進了車廂,順手拿起削蘋果的刀子,狠狠的砍斷了套著馬匹的韁繩,然后毫不猶豫的扎了馬屁股一刀。
馬匹吃痛,一聲長嘶,高高的抬起前腿,呼啦一聲竄出去幾丈遠,沒頭沒腦的沖著那一團大火球而去。
林婉兒長呼一口氣,退回車廂,一口氣還沒有喘勻,只聽見冬蟲又是一聲疾呼:“林大家,車后面還有人?!?br/>
馬車后面兩匹高頭大馬,呼嘯著沖著車廂而來,馬匹上面兩人蒙面,手里拿著長長的砍刀,眼神中都是陰狠之色。
林婉兒咬了咬嘴唇,并不怎么驚慌,看了看車廂,趕忙拿起那兩個裝滿油的油瓶,吩咐道:“快點著油瓶。”
冬蟲有些顫抖的在懷里拿出火折子,卻怎么也點不著,此時夏草極為鎮(zhèn)定,搶過冬蟲手中的火折子,點著了油瓶。
林婉兒將冒著煙氣的油瓶從車廂后窗拋出去,嘴里還喊道:“去吧,皮卡丘!”活像二戰(zhàn)中為了保衛(wèi)莫斯科而奮戰(zhàn)的俄羅斯大兵。
油瓶砸在地上,呼啦一聲巨響,油流遍了整個街道,火苗也順著滿地的油燃燒起來。
車廂后面的馬匹受到驚嚇,一時間不敢向前,在原地不斷轉(zhuǎn)圈跺腳。
此時,車廂前面的馬匹沖著著火的干草飛奔而去,可是臨近大火卻突然轉(zhuǎn)了一個彎兒,扭頭沖著車廂而來。其實動物最怕的就是火,因為火,車廂后面的馬匹不敢向前,也是因為火,林家小院馬匹扭過頭來沖著林婉兒一行人而來。
林任重下意識抱緊了手里的算盤,林婉兒抱住冬蟲夏草,說道:“別怕?!毙睦飬s在想如何破當前局面。
但是似乎沒有任何方法,腹背受敵,頻臨絕境。
一道身影突然從車廂后面竄出,躍過兩匹馬匹和升騰起的火苗,羚羊飛渡,重重的站在車廂頂上,林婉兒只覺得車廂像是受到了重擊,明顯一矮,車廂上面的人又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騰挪變換,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林家的馬匹上面。
馬匹先是被林婉兒扎了一刀,又受到了驚嚇,如今又被人騎在身上,瞬間抓狂,嘶叫著,奔騰著。但是馬匹上人如同粘在上面一般,無論馬匹如何抓狂,上面的人穩(wěn)坐釣魚臺,就是甩不下去。
林婉兒看著馬匹上的人,眼中突然有了淚光,那人熟悉而又陌生,林婉兒有些懷疑,試探性的問道:“老二?”
馬匹上的人安撫住馬匹,扭頭沖著林婉兒展顏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開口喊道:“大姐!”
林成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從懷中拿出一塊黑布蒙住馬匹的眼睛,原地轉(zhuǎn)了幾個圈,打亂馬匹的方向感,一夾馬腹,人和馬如同飛劍一般沖著干草飛去。
馬匹沒了方向感,只能接受林成平的驅(qū)使,當馬匹感到身前一團火熱的時候,為時已經(jīng)晚了,馬匹和燃燒的干草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林成平整個人突兀躍起,如同大鵬展翅,躍過火苗,在空中一個展腹動作,腰間那個怪異的叉子落入手中,以一個力劈華山的動作砸向刀疤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