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菊青安分不少,興許是被錦繡的那番狠話唬住了,私底下竟然多了幾分恭謹(jǐn),半點不敢有儹越之處。
錦繡實則也暗暗松了口氣,菊青在國公府的時候一直有方氏罩著,傲慢慣了,若是來了這風(fēng)云詭譎的帝京還是那般口無遮攔,只怕不知要惹出多少禍端。
她是方氏的人,是方氏光明正大安插的棋子,錦繡不可能動手將人除掉。只要菊青安守本分,她不介意留在身邊,有菊青在方氏和王語嫣中間當(dāng)擋箭牌安撫二人,其實也是不錯的。
再說梅兒,雖然也是方氏安排的,可畢竟比不上菊青在府里身份尊貴,再加上梅兒年紀(jì)小,很多事懵懵懂懂的,膽子也小,所以錦繡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況且太后派了湯嬤嬤來,擺明了是要湯嬤嬤坐鎮(zhèn),縱然菊青和梅兒有什么小心思,也不敢當(dāng)著湯嬤嬤的面鬧幺蛾子。
錦繡心情愉悅地靠在臨窗軟墊上,自顧想著心事,梅兒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禮都忘了行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小姐,王……王爺,王爺來了!”
王爺?
錦繡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聽見屋外傳來窸窸碎碎的腳步聲,以及菊青惶恐怯怯的懇求。
“王爺,王爺!您不能進(jìn)去啊,王爺!”
緊接著是一眾丫鬟婆子哭喊膽怯的聲音:“王爺,王爺,這不合規(guī)矩??!”
隔著高麗紙隱隱綽綽能看見烏泱泱的人群,中間站著一個欣長而立的男子,余下的人皆是匍匐在地,場面混亂至極。
錦繡反應(yīng)過來,梅兒口中的王爺,應(yīng)該是宋煜吧。
也只有這混世魔王,才會在大婚前夕強(qiáng)闖新娘子的閨房。
這色胚,怎么想著鬧到了十里坡驛站呢?
緊隨其后有幾個人影跑了進(jìn)來,隱約聽見馬革江的聲音:“王爺,王爺三思啊,這要傳到圣上耳朵里,只怕……”
馬革江的話說到一半,男人冷然的聲音乍然響起:“怎么,輪到你來教訓(xùn)本王了?!?br/> 男人的聲音很嘹亮,帶著男子獨有的渾厚感,如同塞上回旋的寒風(fēng),陰冷的仿佛要噬人骨髓。
那幾個身影頓時嚇得跪了下去,馬革江聲音有些顫抖,但字字清晰:“微臣不敢,只是王爺既為皇家貴胄,更該為萬民之表率。何況大婚前夕擅闖女子閨閣,這傳出去也對王爺?shù)拿曈袚p,屬下冒死進(jìn)諫!”
站立的人影怔愣了一會兒,忽然轉(zhuǎn)身看向窗欞,錦繡一僵,這混蛋!
幸好只是看了一眼,很快收了回去,轉(zhuǎn)身睥睨眾人,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腔調(diào),不咸不淡開口:“早晚都是本王的女人,你們這些世俗鄙陋之人,簡直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吃飽了撐得慌!哼!”說著一揮衣袖,冷嘲道:“馬革江你這差事當(dāng)?shù)貌诲e啊?!?br/> “屬下只是苛盡本分?!瘪R革江的聲音極是平靜。
很快的便又得一聲冷謔:“所以你混了這么多年還是一個小小的守衛(wèi)長!”
這人……錦繡不免皺眉,嘴巴真毒!
馬革江沒有說話,宋煜估計也覺得挺沒趣的,罵罵咧咧了幾句便帶著人走了,臨行前還丟下這么一句話,不知是說給屋里人聽的還是故意讓在場眾人難堪:“拼命護(hù)著的女人,估計連碧柳招影姬的腳趾頭都比不上,真是一群蠢貨!壞了本王雅興,走,碧柳招解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