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玉衡微微一愣,暗暗問道:“公子,這就是您說的看熱鬧嗎?”
“算是吧!”陳洛平淡地說道。
“那我就負(fù)責(zé)看戲好了?!庇窈鈱Υ瞬]有什么感覺。
雖然他受到了儒家先賢圣道的洗禮,但讓他去搞什么辯論之術(shù),絕對是在難為人。
不管玉衡如何去想,公孫玲瓏的一番話,可謂是漂亮至極。
先禮后兵,深諳名家辯和之道,顯露出其優(yōu)異的處世之道。
她這么做,儒家弟子自然不會拒絕,但卻也沒人率先開口。
李斯見此,將眾人的表情收在眼底,緩緩開口:“在坐都是學(xué)富五車的飽學(xué)之士,小圣賢莊也是儒家正宗,在此討論學(xué)問,正合時宜?!?br/>
聽了李斯的話,眾人開始暗暗思考起來。
這辯和之術(shù)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其實就是諸子百家弟子之間較量學(xué)識的方式。
當(dāng)雙方意見不同或者有矛盾在身之時,可以通過出題辯論的方式,從而一較高下。
贏的人自然是聲名遠(yuǎn)揚,受人敬仰,而輸?shù)娜藙t是名譽(yù)掃地,無臉見人。
“來者不善!”伏念面色平淡,實則內(nèi)心早已經(jīng)暗暗戒備起來。
公孫玲瓏的先禮后兵,讓他們不得不應(yīng)戰(zhàn)。
若是他們不接受挑戰(zhàn),儒家將會落了一個膽小怕事的名聲,從而名譽(yù)掃地。
可是眾所周知,名家乃是諸子百家里最擅長辯和之術(shù)的勢力,鮮有人能與其比肩。
而且看公孫玲瓏的神色,必定是有備而來,一時之間,心中有些凝重。
三位當(dāng)家互相看了一眼,隨后紛紛點頭,心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次必須應(yīng)戰(zhàn),儒家畢竟是名義上的諸子百家之首,絕對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蒙上塵埃。
于是乎,儒家就派出代表來與公孫玲瓏應(yīng)戰(zhàn)。
“儒家子旭,拜見公孫先生。”
應(yīng)戰(zhàn)的是一位身著白色儒服,長得白白凈凈的儒家弟子。
“呦呵!還是個帥氣的小哥哥?!惫珜O玲瓏略顯輕佻地說道。
子旭眉頭緊蹙,內(nèi)心頗為不悅,但他畢竟是儒家杰出子弟,涵養(yǎng)極好,素質(zhì)極佳。
即使知道對方來者不善,禮節(jié)亦是做得非常到位。
“呵呵!”公孫玲瓏掩面,出陰陽怪異的嬌笑。
李斯的屬下,負(fù)責(zé)擔(dān)任裁判一職,見二人已經(jīng)就位,說道:“第一場比試以鳥為題目,比試開始?!?br/>
“敢問兄臺,你可知道鳥嗎?”公孫玲瓏問道。
“自然知道,天上的飛鳥隨處可見,有什么不一樣嗎?”子旭搞不懂公孫大媽的想法,但還是回答道。
“那你認(rèn)為天上的飛鳥是快樂還是不快樂呢?”公孫玲瓏笑著問道。
“難道先生知道飛鳥的快樂?”子旭反問道,面露疑惑之色。
“當(dāng)然知道!”公孫玲瓏笑道。
“那飛鳥究竟是快樂還是不快樂?”子旭接著問道。
“當(dāng)然是快樂的呀!”公孫玲瓏嬌笑道。
“先生怕是說笑了,先生不是飛鳥,又怎么能知道飛鳥的快樂,此等言論實在是荒謬!”子旭搖搖頭,否定了公孫玲瓏的觀點。
“兄臺真覺得荒謬?難道不是鳥就不知道鳥的快樂嗎?”公孫玲瓏問道,掩面輕笑,雙眼閃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神色。
“當(dāng)然?!弊有衩碱^。
此時此刻,公孫玲瓏露出得意的神色,那副模樣就像是一個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一步步將獵物逼進(jìn)自己精心設(shè)下的陷阱里一般。
子旭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一顫,暗道一聲“不好”。
公孫玲瓏也不在隱藏,接著說道:“那兄臺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飛鳥的快樂,難道這不荒謬嗎?”
此言一出,子旭面色僵硬,不知從何答起。
在場的眾人也是明白子旭這是進(jìn)入了公孫玲瓏早已布置好的圈套,想要勝利,已然無望。
“公子,想不到這女子其貌不揚,辯和之術(shù)還挺出色。”玉衡不由得說道。
“呵呵,這就叫出色?不過爾爾?!标惵鍖Υ撕苁遣恍肌?br/>
這種“詭辯之術(shù)”根本不值一提,這要是在地球上,遇見個杠精,給你來個“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飛鳥到底快不快樂”,我看你公孫玲瓏還能說出什么。
雖然陳洛對此不屑一顧,但在場的眾人卻是面色各異,紛紛稱贊起公孫玲瓏。
哪怕是李斯也不由得對公孫玲瓏刮目相看,雖然說他也知道這個典故的出處。
儒家三位當(dāng)家依舊面色如常,并未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陰陽家護(hù)法星魂,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卻目光時不時放在一旁的玉衡身上。
“呵呵,不知洛衡道友有何高見?”楚南公蒼老的臉上滿是笑意,其主動問道。
玉衡有些詫異,但并未表露出來,畢竟他機(jī)緣巧合之下,在這里領(lǐng)悟了一些儒家先賢留下的圣賢之道,心性也是非同尋常。
“公子,這,我該怎么辦?”玉衡連忙問道。
遇事不決,就找自家公子,絕對錯不了。
“這你都不知道?”陳洛頗為無語,他感覺自己白白浪費了一次儒家先賢圣道的洗禮機(jī)會。
“您讓小的動手還行,但這嘴皮子上的功夫,小的是真的無能為力?!庇窈膺B忙說道。
“行吧,別反抗,身體借我一用?!?br/>
還沒等玉衡反應(yīng)過來,一股龐大的意識涌入他的識海,占據(jù)了他的身軀,直接使他從“主人”變成了“客人”。
“別反抗?我反抗的了嗎!”玉衡無力的吐槽道。
陳洛不去管玉衡,活動下“陌生的身體”,看著一旁的楚南公,像是面對友人一般,說道:“我略知一二,此論題出自莊圣秋水篇,子非魚焉知魚之樂?!?br/>
“洛先生有什么想說的,盡管道來?!崩钏乖缇拖胍娮R見識這位神秘的洛先生的能力,自然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機(jī)會。
“在我看來名家的辯和之術(shù)雖然精妙,但不過傳承至今,只剩下了詭辯,刷刷嘴皮子功夫,不過是小道爾?!标惵迕媛恫恍贾?。
此話一出,使得在場的眾人均是震驚地看著他。
陳洛不管不顧,依舊說道:“世間萬事萬物沒有絕對,只有相對,答案從來不是唯一的?!?br/>
“洛先生此言何意?”伏念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