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從有記憶起就有一種感覺,仿佛有什么在牽引著他,不斷的尋找。小時候不懂事時,順著這股感覺他走丟過很多次,讓父母好一陣找。長大后懂事了,顧行倒不再走丟了,但這個冥冥中讓他尋找著什么的感覺卻伴隨他長大而越來越嚴(yán)重,甚至到了影響睡眠的地步。父母問顧行到底要尋找什么,顧行又說不上來。
為此,顧行的父母帶他看過中醫(yī)西醫(yī)各種醫(yī)生,也去過各大名寺古廟教堂道觀等地求神拜佛禱告;科學(xué)的,迷信的;東方的,西方的;都試過了,但仍然沒有用。
終于,在中考后的那年,這股愈發(fā)強烈的感覺發(fā)展到了讓顧行徹夜輾轉(zhuǎn)難眠的地步!快被逼瘋的顧行把這些年存的壓歲錢以及能賣的東西全賣了,然后瞞著父母踏上了“尋找”之旅——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尋找什么。
而這一走就是兩年杳無音訊。
這兩年里,顧行路過許多人來人往的城市,也走過廖無人煙的荒山野嶺;曾逢壞人搶劫,也遇好人救助;從開始的大手大腳,到后來的忍饑挨餓,看過了許多,成長了許多,可仍然什么也沒有找到,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十七歲不到的人不修邊幅宛如一個流浪的叫花子。一直到這一天,顧行順著感覺鬼使神差的來到一座十幾年前因“鬧鬼”而全村遷走的荒村。
在踏入這個無人荒村那一刻起,顧行感覺到了一股內(nèi)心的安寧,而后,他被大量涌入腦中的信息淹沒……
※※※
初夏之際,天空萬里無云,陽光明媚。
南方的一條省道上,空空如也,車輛稀疏,偶爾才能看到一輛車開過。
現(xiàn)如今高速公路開通越來越多,相比耗時長和蜿蜒曲折的省道,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了走高速公路,如非必要,很少會有車輛從省道走。
正是抓住這一心理,夏琳心情愉快的開著自己的寶馬5系行駛在省道上,享受著任意馳聘的感覺。
車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放著fifth_harmony和kid_ink合唱的《worth_it》,跟著節(jié)奏,夏琳一邊晃著腦袋一邊跟閨蜜徐嘉怡打著電話。
她是個比較感性的人,一個人能很嗨也能傷感。
“你到哪了?”電話里傳來徐嘉怡的詢問,“我已經(jīng)在sky訂了位置,晚上搖起來!”
夏琳一邊跟著音樂節(jié)奏晃腦袋,一邊笑著回道:“來啦來啦,別催!知道你缺少父愛想爸爸了。”
“不容易啊,你個農(nóng)村婆娘終于要進(jìn)城了!”徐嘉怡電話里嘲笑著。
夏琳:“呵呵。”
自從一年前手臂上的紋身被發(fā)現(xiàn)后,夏琳就被自己那個法官老爹“發(fā)配”去了“鄉(xiāng)下”——距離省會城市幾十公里外的縣城四河縣,當(dāng)?shù)匾粋€幼兒園當(dāng)幼師,用各路熊孩子磨自己的性子,直到前幾天才批準(zhǔn)她回來。
在四河縣的這一年里,徐嘉怡等一群閨蜜朋友沒少拿這事來嘲諷她,夏琳每次都是“呵呵”回應(yīng)。
“不說啦,你專心開車吧,到了電話聯(lián)系,我要陪我家親愛的了~”說到最后,徐嘉怡聲音故意矯揉做作起來。
“嘔~”夏琳故作干嘔了一下,罵道:“滾吧,騷貨!”
掛斷電話,夏琳剛要放下手機(jī),忽然手機(jī)“叮咚”一聲響了起來。
夏琳解開鎖屏一看,是徐嘉怡微信發(fā)了一張抱著一束玫瑰做閉眼親吻狀的照片,夏琳白眼一翻,隨手將手機(jī)往副駕駛?cè)尤?。但就在她剛做出丟手機(jī)這一動作時,突然!省道旁的山林中驟然竄出了一個人!
夏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緊急剎車!
“哧——”
尖銳的摩擦輪胎聲,刺得沒關(guān)窗戶的夏琳耳膜一陣難受,但好在最終還是剎住車了。
夏琳看到那突然竄出來的人在距離自己車的一兩米外,自己并沒有撞到這人。
“呼~”
夏琳頓松一口氣,但下一刻,她便看到那竄出來的人僵直著“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誒誒!
夏琳掃了一眼四周,確認(rèn)周圍沒有埋伏其他人,排除玩“攔路打劫”的可能后,她把車窗搖下來探頭出去喊道:“喂,我都沒撞到你你演什么啊你,碰瓷是吧?!”
此時夏琳也看清了倒在她車前面的人。
這是一個渾身臟兮兮,頭發(fā)亂糟糟的流浪漢。
對于夏琳的話,對方動也不動,氣得夏琳白眼直翻:“差不多就行了,周圍又沒有觀眾,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你信不信?”
仍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夏琳按了幾下喇叭,又說了幾句對方都沒有反應(yīng)后,夏琳一咬牙:“這是你逼我的!”
夏琳拿過副駕駛自己的包包,從里面拿出一罐防狼噴霧和電擊棒,左手防狼噴霧右手電擊棒開門下車,向著前面這個碰瓷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