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的不同地域之間,有著不同的地方風(fēng)貌。
非要說的話,大抵就和地球的一款名為《怪物獵人》的游戲相似,有著幾乎完全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
沙漠、雨林、冰原、天界神域的結(jié)晶之地等等等等……
人族的北地基本都被冰雪覆蓋,那里有著漫長的雪山山脈,這些山脈阻擋了來自雪妖峽谷的寒風(fēng)和冰雪,讓這片區(qū)域盡管寒冷,卻依舊能夠讓生物正常活動。
“客人,你要知道,翻過拉烏爾山脈的話,雪妖峽谷的溫度能夠瞬間拉低到零下一百一十多度!”傭兵工會的一個招待員這么說道,勸說著面前這個奇怪的客人:“而且現(xiàn)在那邊還是極夜,你即便是要過去,也不該是現(xiàn)在?。 ?br/>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有著旺盛的求知欲和探索欲望。
似乎只要不把自己作到死,他們就會一直作死下去——就像是這個披著斗篷,只露出半截面甲的奇怪男人一樣。
招待員說話的同時,下意識地打量著面前這位奇怪的客人。
對方應(yīng)該是一個傭兵,他這么想著,因為對方的面甲上有著很明顯的戰(zhàn)斗痕跡。
刀劍痕跡和小孩子不小心用石頭砸上去的凹陷,他還是分得清的,對方分明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
而且對方的斗篷看似破爛,實際上卻是用的民間難得一見的軍需布料。
要知道在第一軍團鏖戰(zhàn)的時候,這種能夠耐高溫和磨損的軍需布料都是需要昂貴的煉金材料才能制作出來的,看上去并不起眼。
但實際上這種特殊的布料除了價格不菲之外,除了被老兵自己使用的軍需物資可以帶回來之外,市面上基本沒有什么外流的渠道——膽敢倒賣第一軍團軍需物資的人,老早就被送去見光明神了。
想到這里,招待員默默地探手抓住脖子上的吊墜,在心里改口想著,不,沒有什么光明神。
軍團長說了,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么神明帝皇,也沒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
但是招待員覺得,或許大家可以承認(rèn)沒有什么天生的神明或者帝皇,但是救世主還是有的——軍團長自己就是。
雖然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讓他一次又一次想起傭兵工會門口的那個雕像,但他知道對方不可能是強大且神秘的軍團長殿下,更可能是他的跟風(fēng)者。
自從軍團長崛起以來,鬼知道多少戰(zhàn)士都選擇把自己包裹得像是一個罐頭。
可軍團長這么做,是因為他要作戰(zhàn),而且每次都是身先士卒。
他從魔界的最南邊一直打到最北邊的地獄界,再從地獄界殺上天界,最后殺穿了整個神域。
他帶領(lǐng)著第一軍團掃蕩了所有威脅人族的存在,傳說中只需要他拔出自己的大劍,無論多么強大的對手,都會跪在他的面前求饒。
似乎是軍團長的強大和霸道做派,傳染了那些和他一樣的戰(zhàn)士——大家都喜歡像他一樣穿著厚重的全身甲,假裝自己也是一個強大無匹的存在,用沉默來演繹著自己的沉穩(wěn)。
招待員倒是無所謂面前這個男人一直沉默——北地的冬季并不怎么有趣,人煙稀少。
傭兵工會即便是人流量最大的組織,可一旦遇到這種程度的風(fēng)雪,里面經(jīng)常也會有大雪一下就悶頭睡好幾天的無聊事情發(fā)生。
他覺得哪怕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陌生人只是就這么站著,也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畢竟空氣里都能多一分人氣兒,人族的天性到底是向往熱鬧的。
而且對方身上這一身用軍需布料改款的斗篷,證明了對方應(yīng)當(dāng)是第一軍團退役老兵的身份,這更是讓他有種不自覺的信任感。
人族沒有誰會不信任第一軍團的,除非是壞蛋——這是哪怕三歲孩子都承認(rèn)的共識。
第一軍團會保護人族,他們守望著人族,如同在長夜里守望著希望的火種,今夜如此,夜夜如此,捍衛(wèi)著即將到來的黎明。
退役的老兵會駐守在家鄉(xiāng),依舊保留著榮譽軍團士兵的身份,他們有組織而且有紀(jì)律,會維持地方治安,并且參與各種對抗災(zāi)害的搶險救援工作。
神恩世界的天災(zāi)可一點都不少,即便是號稱沃土的天界,在那些所謂流淌著蜜糖和牛奶的神域之中,也一樣有著瘟疫或者其他災(zāi)害。
哦,他們還把軍團長叫做第四天災(zāi)——雖然很多人都覺得第四天災(zāi)可能是代指包括軍團長在內(nèi)的整個人族第一軍團。
但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有人吹軍團長,那么大家就是自己人。
招待員胡思亂想了好一陣,看見面前的男人只是安靜地站在公示牌面前看著那些榜單文件,不由開口道:“先生,這個天氣,其實我覺得你連任務(wù)都不太應(yīng)該接,天氣預(yù)報說了。未來幾天都有暴風(fēng)雪,戶外的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零下五十度了,很影響戰(zhàn)斗的?!?br/> “……溫度這個概念,是誰告訴你們的?”那個男人扭頭望過來,用奇特的語調(diào)這么問道:“我查閱過王都的一些書籍,人族好像原本沒有細(xì)分這些東西?!?br/> 他的聲音并不難聽,當(dāng)然也稱不上悅耳,只是音調(diào)很是有些怪異。
聽起來不像是……嗯,應(yīng)該說既不像是不會說人族通用語的種族的發(fā)音,又不像是正常的通用語發(fā)音。
比如有些獸人族因為喉嚨和舌頭的生理結(jié)構(gòu)差異,是沒辦法流利地說神恩世界人族通用語的,有的音他們根本發(fā)不出來。
可是面前這個男人的音調(diào),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說了一輩子方言的家伙,陡然之間艱難地學(xué)會了通用語一樣,充滿了讓人想要捧腹的怪異感——奇怪的是招待員接待過諸多來自不同地區(qū)的傭兵,可是對方這種口音他確實是聽不明白出處。
招待員輕咳了兩聲,壓抑住自己不禮貌的笑聲沖動,回憶了一下對方的問題——然后他就開始疑惑了。
“先生,你難道不是第一軍團的成員嗎?”他這么問著,眸子里閃爍起懷疑的光。
“曾經(jīng)是。”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我在尋找回家的路,所以暫時單獨行動?!?br/> “哦,這樣啊?!闭写龁T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看著對方面甲上面的滄桑戰(zhàn)痕,語氣里不由帶上了幾分同情:“在大災(zāi)變之前,和你一樣的人很多,我爸爸帶著我們家來到北地的時候,也一直想要回家鄉(xiāng)去看看,可惜他……”
雖然對方?jīng)]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但那個男人還是在沉默了一下之后,輕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讓你想起傷心的事情?!?br/> “啊?”招待員愣了一下:“傷心的事情?什么傷心的事情?”
“……你剛才說,你的父親?”
“哦,我的父親啊?!闭写龁T撓了撓頭:“我的父親因為舍不得請假,所以一直都沒回去,我們家鄉(xiāng)很近的,就在三百公里之外的拉莫爾城?!?br/> 說著招待員很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全勤的話月底有獎金,我父親舍不得錢,這才一直都沒請假,而且家鄉(xiāng)那邊也沒什么好留戀的,認(rèn)識的人都搬過來了,非要說的話,他大概是想要回拉莫爾城那邊挖一些拉莫爾特產(chǎn)香菇回來賣吧,畢竟我們在那邊的時候,特產(chǎn)香菇才三塊錢一斤,這邊的話要七塊錢一斤,溢價太高了?!?br/> “……”那個男人有些無語地偏回頭去,繼續(xù)看告示牌。
“說起溫度,先生你既然是第一軍團的成員,那么應(yīng)該上過夜校才對啊?!闭写龁T輕聲問道:“難道先生你——”
“我沒有上過。”那個男人想了下,解釋道:“我加入第一軍團的時間,不是很長。”
“哦,哦——我懂我懂?!闭写龁T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先生你的通用語也有點……奇特,起碼我沒聽出來是哪個地方的方言口音,原來是你還沒來得及上夜校,這就說得通了?!?br/> 那個男人翻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寫了幾筆,似乎是在做著某種筆記。
他寫完之后抬頭問道:“你說的夜校,和溫度的概念有什么關(guān)系?”
“夜校里面教的都是軍團長寫的教材啊。”招待員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這個男人,想了下估計是覺得這樣沒禮貌,又?jǐn)[了擺手道:“你沒去學(xué)習(xí)真是可惜了,聽說軍團的夜校,有時候還會邀請王都的大學(xué)者來講課呢,畢竟教材也是軍團長邀請他們共同編寫的。”
“……你很清楚這些事情?”
“清楚啊,為什么不清楚?”招待員掰著手指頭:“通用文字、通用語、拼音、長度單位、重量單位、通用貨幣……還有一個叫什么來著……你等等!”
招待員俯下身去,從柜臺的抽屜里掏出一本邊緣都翻得起了毛邊的厚重書籍,刷拉拉地翻到其中一部分,倒騰了好幾頁之后才指著其中一段:“哦!還有時間單位和交通單位!軍團長管這個叫書同文,音同讀,車同……這個字我忘了怎么讀,你等我查一下?!?br/> “這是什么?”那個男人探頭望過來,有點好奇。
“吶,軍團長的摯友,人族第一軍團的參謀長寫的書,詳細(xì)記錄了偉大的軍團長的各種事跡以及他的話語?!闭写龁T將書封翻過來展示給這個男人看:“這可是典藏版!我攢了半個月工資才買到的!”
書面上印著某個罐頭男的側(cè)影——是他杵著自己的大劍站在山巔上,眺望著遠(yuǎn)方,披風(fēng)在身后飛舞的特寫畫。
招待員指著書面:“可惜的是這個版本的封面有問題,軍團長曾經(jīng)說過,他從來不穿披風(fēng)的。”
“……”那個男人抬起頭想了下,又撩起斗篷看了看自己的后背,認(rèn)真糾正道:“不,他穿?!?br/> “穿?”招待員將書翻到后面,輕車熟路地找到一段話:“你看這里!軍團長說,披風(fēng)會影響戰(zhàn)斗,真正的戰(zhàn)士,不會將這些不起眼的細(xì)節(jié)忽視,有時候披風(fēng)會延緩戰(zhàn)士的行動,拉扯住身子讓動作變形,最后導(dǎo)致失敗和死亡?!?br/> “他戰(zhàn)斗的時候不穿,但是平時會穿?!蹦莻€男人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因為他覺得披風(fēng)很帥氣?!?br/> “……你聽到他這么說過?”
“不,我在他的日記里見過,他就是這么寫的。”
“胡說!軍團長從來不寫日記!”招待員漲紅了臉:“正經(jīng)人誰寫日記啊?寫出來的那還能叫心里話嗎?他只有在覺得需要記錄的時候,才會寫下自己的日程?!?br/> 那個男人思考了一下,搖頭道:“不,他之所以寫得少,間隔很長時間才寫,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太懶了?!?br/> “你——你到底是不是第一軍團的戰(zhàn)士?居然質(zhì)疑那位殿下!”招待員跳起來,臉色從漲紅變成熱血上頭,大聲道:“軍團長從不懈怠!從他穿上鎧甲的那一天起,他甚至都沒有脫下過那套鎧甲!就是因為他隨時隨地都在戰(zhàn)斗!”
“……他好像還說過,個人崇拜是不可取的?!蹦莻€男人聲音冷靜地對招待員這么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找到這句話,好好地看一下?!?br/> 招待員張了張嘴,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書。
其實根本不用找,在書封上,就有這句話——「個人崇拜是不可取的,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天生的神明帝皇,也沒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需要靠我們自己去爭取?!?br/> 破折號后面原本應(yīng)該連帶著落款的名字,但是因為這本邊緣都被翻得卷起來的書帶上了破損的痕跡,恰好缺了那個角。
沒有名字……
那個男人也收回眼神,想了下之后,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你這本書,花了很多錢嗎?”
“……不,其實也沒花多少?!狈磻?yīng)過來的招待員有點怏怏不樂地坐下:“個人崇拜什么的……我沒有,我知道的……我……只是我第一個月的工資太少了而已,實習(xí)工資……這本書的普通版非常便宜,聽說還是王都那邊虧本在售賣,要是定價超過了后面的標(biāo)價,任何人都可以將書商扭送到就近的軍團戰(zhàn)士駐地?!?br/> 招待員到底還是個年輕大男孩,有著年輕人不愿意輕易承認(rèn)自己錯誤的糾結(jié)——盡管沒有誰要他承認(rèn)自己不對。
亦或者說,除了面前這個男人,其他人并不會認(rèn)為他有什么地方做錯了。
“為什么會虧本還要賣?”那個男人好奇地看著這本書,面對招待員微妙的眼神,他再次解釋道:“我加入軍團的時間太短了,很多事情都不了解?!?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闭写龁T想了一下之后,搖了搖頭:“但是我記得有傭兵聊天的時候,說過一個段子,那就是軍團參謀長恨不得所有人都了解軍團長的偉大事跡,為此她甚至可以白送的同時再給讀者送錢,只要他們將軍團長的故事傳播到遠(yuǎn)方?!?br/> 那個男人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是宣傳手段……可以把書給我看看嗎?”
“當(dāng)然可以,反正我們也沒事做,軍團長說過,閑著的時候就要多讀書?!闭写龁T雖然沒有認(rèn)真反駁這個男人的「個人崇拜不可取」的話,但很顯然還是把軍團長曾經(jīng)說過的話全都當(dāng)成是金科玉律。
實際上很大一部分年輕人都是這樣,他們熱衷于模仿那位軍團長的穿著,模仿那位軍團長的話語,甚至于模仿對方的戰(zhàn)斗方式以及行動風(fēng)格——通俗來說就是當(dāng)一個無敵的莽夫。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莽夫誰都行,無敵卻做不到。
那個男人認(rèn)真地翻了一下手里的這本厚厚的《他的奮斗》,面甲遮蓋下的表情看不真切有什么波動。
書籍的目錄就很有趣,理論上這應(yīng)該是一本自傳或者類似自傳的紀(jì)實文學(xué),但實際上,這是一本工具書。
有字典,有日歷,甚至還有很多類似豆知識一樣的條目在每一頁的最下面頁腳的地方。
這樣的書籍是不會被閑置的,單純就是日歷的部分,就足夠平民們咬著牙買一本回去放著。
前提是大家都識字——而且書的價格不算貴。
但是現(xiàn)在小孩子都普及了義務(wù)教育,即便是孩子不一定完全看得懂書的字樣,也可以翻到前面去看看字典的部分。
更何況書的頁眉和頁腳都有很多單獨羅列出來的小知識,這個男人翻看了幾頁,發(fā)覺自己應(yīng)該是在一本《赤腳醫(yī)生大全》上面見到過相似的內(nèi)容——相似但不完全相同,想來是對方修改過,更加適應(yīng)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比如說對方嚴(yán)正指出,狼桃是有毒的,普通成年男人的中毒劑量算下來在兩個半成熟期大小的狼桃左右。
唯獨書籍的后半部分,單獨用篇幅巨大的空間,來詳細(xì)描寫了很多軍團長的事跡和理論,以及心靈雞湯故事。
「在面對著王都諸多學(xué)院學(xué)生的時候,軍團長曾經(jīng)動情地說道,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你們的,你們就像是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
那個男人默默地將這一頁翻過去,假裝自己沒看見剛才的文字。
「魔力荒蕪地區(qū)就是這么讓人煎熬,即便是光系大魔導(dǎo)也只能凝聚出微不足道的小光球,醫(yī)護牧師沒辦法為戰(zhàn)士們展開治療,但軍團長卻靈機一動,找來了許多鏡子,通過光線反射的方法,將光芒匯聚到了手術(shù)臺,醫(yī)護牧師終于成功地挽回了戰(zhàn)士們的性命。」
“……”
「王都學(xué)院的院長說雞蛋是沒辦法在不依靠外力作用的前提下,在光滑的桌面上立起來的,為此他甚至和很多大學(xué)者打過賭,可唯獨軍團長有著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真的是這樣嗎?然后他當(dāng)著諸多大學(xué)者的面,將雞蛋的一端砸在桌上,凹陷的雞蛋成功站立了起來?!?br/> 這個男人指著這一段:“難道破壞雞蛋,不算是外力的一種嗎?”
招待員探頭過來看了看,思考了一下之后有點不確定地道:“可能是……可能是王都學(xué)院的那個院長沒有說清楚吧?或許是這樣……”
他的話說得支支吾吾,很顯然之前并沒有想過這茬。
誰會思考這些呢?心靈雞湯什么的,喝掉就好。
至于說雞肉誰吃了——很顯然,書里不會寫出來。
“因為這里記錄錯了?!币粋€聲音從旁邊傳來,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相比起那個男人平平無奇的聲線,這是如同醇厚美酒一樣可以讓人宿醉的煙嗓。
“……”那個男人合上手里的書籍,抬眸望著這個人:“你怎么來了?”
女人——或者說是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實際上他還真不能確定對方的性別,即便是到了他這種地步,一雙眸子可以看透各種虛妄,也看不清對方隱藏在靈魂之光下面的真面目。
如果說整個異世界有誰讓他深深忌憚,那么絕對不是武力強悍的深淵龍后,而是面前這個所謂的『第一軍團參謀長』……
“這話應(yīng)該我說才對,你怎么跑到北地來了?這里可不是什么適合過冬的地方?!睙熒づ髦婕啠幢闶窃诖笱M天飛的北地冰原,穿著打扮也算不上厚實,只能說是王都地區(qū)正常冬天的衣衫。
但是她好似對寒冷毫無所覺,只是掃了一眼不算熱鬧的傭兵公會大廳,隨手在旁邊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
“我在找回家的路。”那個男人站起身,攏了攏自己的斗篷:“相比起待在王都無所事事,我更希望找到一點別的東西?!?br/> “坐下,不用跑得那么快——我不是說了么,我正在召集學(xué)者,可以幫你找到回去的方法。”煙嗓女坐下來,扭頭看著旁邊的招待員:“兩杯熱情瑪......不,一杯熱情瑪麗,一杯熱牛奶,謝謝,另外剛才你看到的那個雞蛋是記錄錯了,下一個修訂版本已經(jīng)改了,具體的情況是……”
說到這里,煙嗓女探手摸了摸光滑的柜臺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隨后挑了挑眉頭:“具體的,是軍團長殿下找了一張雖然光滑,但是凹陷進去如同隕石坑一樣的桌面,雞蛋穩(wěn)穩(wěn)的立在了凹陷坑最下面?!?br/> 說著煙嗓女補充道:“軍團長說,不要被固定的思維禁錮了自己的認(rèn)知,光滑的桌子不一定是平整的,就像是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也會有起伏波瀾一樣。”
“原來如此!”招待員小哥一拍大腿:“我就說軍團長殿下怎么會出這種低級錯誤,原來是記錄的人搞錯了!”
“對,軍團長從不出錯,偉大且睿智的他,是人族那至于整個神恩世界所有智慧種的希望之光?!睙熒づ统鰞蓮埣垘胚f過去:“請給我們來兩杯熱飲吧,這天氣可不怎么讓人舒適,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