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茲吩咐完,其余幾人已經(jīng)各自找了一棵粗壯的杉樹攀爬而上,余一丁硬著頭皮站到阿格茲身旁,背對著他緊盯著峽谷通道的出口,那里傳來一陣樹木枝葉被撞動發(fā)出的嘈雜響動。
余一丁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果那母熊來勢太猛,他可不知道怎樣抵擋,氣流攻擊對公熊無用,對母熊可能也是一樣,只能想法將那獸吸引開,自己找機會上樹躲避,阿格茲老兄,你就自求多福吧。
余一丁正在胡思亂想,只聽見柳翠在樹上叫道,“大哥小心,那頭母熊過來了!”
余一丁頭都沒有抬地喊到,“小翠,好好在樹上待著,不準(zhǔn)下樹!”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頭棕色血熊從峽谷通道中沖了出來,個頭確實比那公熊小了一大圈,但對于余一丁來說還是只能仰視。
棕色血熊離余一丁還有十丈左右距離,余一丁已經(jīng)將全身布滿了綠色的氣流,咋看之下就如一盞綠瑩瑩的燈火一樣,那母熊才沖出峽谷,剛才公熊負(fù)痛的怒吼將它吸引了過來,一眼就望見渾身冒著綠光的余一丁,在夜色中猶如一盞明燈般指引方向,況且它的伴侶就在余一丁身旁不遠(yuǎn)處痛苦地翻滾,稍一愣神后就直接惡狠狠地?fù)淞诉^來,目標(biāo)正是余一丁。
余一丁大駭,雙手連點,一道道白色氣流徑直沖向血熊,不過打在它的身上只能稍稍延緩其沖擊速度,卻未能阻止其前沖之勢,剎那間就奔至余一丁面前一兩丈處。
阿格茲見狀大喊,“余先生莫要留手!找機會使用爆炸異術(shù)!”
余一丁聞言心頭一驚,終于明白開始時自己為什么會有惴惴不安的感覺了,原因就出在這里,阿格茲以為他身懷爆炸異術(shù),原來他是將寶押在余一丁身上,不僅希望余一丁可以助他,而且指望著余一丁關(guān)鍵之時使用此術(shù)攻擊血熊,以便一招制敵呢。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余一丁手中確實還有凌云子給他的竹筒,一旦使用后果怎樣連余一丁也不太清楚,萬一自己扛不住那爆炸威力就交待在這里了。
無暇多顧,再次射出兩道白氣后,余一丁連滾帶爬地躲開猛撲過來狠狠扇出巨爪的血熊,向著另一邊的陷阱處奔去,同時柳翠、朵麗婭和另外兩名親衛(wèi)的箭矢也已射向血熊,意圖可以減緩它的攻擊速度,不過所有的箭矢都是打在血熊身上就被彈開,母熊那身厚厚的皮毛根本就不理會這些攻擊,一擊未中,直接轉(zhuǎn)身又朝著余一丁猛撲過去。
余一丁已將腳力用到極致,眨眼間就已飛奔至另一處陷阱,不作停留直接越過陷阱,兩三丈后才突然一個折身,朝身旁一處灌木叢鉆去,母熊緊隨其后,巨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折轉(zhuǎn)角度橫著沖進灌木叢,同時熊爪再次狠狠地拍出,只見余一丁猶如一個斷線的風(fēng)箏般被拍打著飛向另一側(cè),在半空中滴溜溜地不斷翻滾著朝另一處灌木飛去。
柳翠看的真切,情急之下正想沖下大樹,卻又見余一丁翻滾落地后直鉆進那處樹叢,緊接著如猿猴一般從那處灌木叢中飛身而出,并順勢借著血熊一拍之力滾到一棵大杉樹之下,突然間騰身而起,手腳并用地蹭蹭蹭幾下爬上大樹,找了一處結(jié)實的樹杈坐定。
母熊快速追擊而至,人立在樹下抱著樹干不住抓撓,紅色的熊眼緊盯著坐在樹杈上的余一丁,嘴中還發(fā)出憤怒不甘的吼叫,余一丁一手抱著樹干,另一只手終于有機會從懷中一把取出三枚凌云子給他的竹筒,稍稍猶豫了一下,想起襲營當(dāng)晚的爆炸,萬一這三枚竹筒一起爆炸自己抵擋不住那就算撂這了,趕緊又收進懷中一枚,接著就狠狠地一抹鼻頭,嘿嘿一聲冷笑,將火折子打燃湊到剩余兩只擰在一起的引信旁邊,當(dāng)那火花開始四下飛濺時直接將竹筒拋下樹干,自己急忙將周身綠氣催到極致,一時間余一丁恍如一個綠光閃閃的鬼火燈籠一般在杉樹上熠熠發(fā)光,映照的周圍三五丈的范圍都是一片鬼氣森森。
血熊正在憤怒地抓撓樹干,突見上方掉落兩個閃著火花的物件,本能地直接用嘴銜住就要拿熊爪抓起查看,才將熊爪按上竹筒,還未等它瞧個清楚,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就在它的嘴爪之間爆發(fā),緊接著一團巨大的火焰升騰而起,整個伊賽湖畔都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響震得晃了兩晃,四周立刻傳來各種鳥獸被驚動的聲響,噼里啪啦地在四下響個不停。
余一丁只覺一股巨力從杉樹下方傳來,自己不由自主地就被吹離了樹杈,翻滾著被那巨力托升到半空之中,然后那股巨力突然力竭,自己又有如一個鐵坨一般急速下墜,直到轟的一聲砸落在地面,草屑泥土碎冰渣子四處飛濺,卻半天緩不過勁來。
眾人俱都傻眼,他們幾時見過如此場面,阿格茲和朵麗婭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過一次,也沒有這么近距離感受過爆炸的威力,而且現(xiàn)在還是兩枚竹筒的爆炸,那巨大的爆炸聲和四處燃燒的草葉樹枝讓他們呆若木雞,就連阿格茲也暫時停止了施法,這次爆炸似乎還更甚于那夜庫塞軍營的聲勢,巨網(wǎng)中公熊也被這巨大的動靜震得不再亂動,唯一完好的左眼直直地望著十多丈外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母熊尸體只是發(fā)愣,甚至連撕咬巨網(wǎng)的熊嘴都靜止大張,只露出幾顆粗大的尖利犬牙在夜色中閃著寒光。
巴圖率先反應(yīng)過來,手中軟劍再次猶如一條靈蛇一般直刺血熊的另外一只眼珠,趁著血熊還在發(fā)呆,巴圖的劍尖毫不費勁地直接刺進熊眼,血熊負(fù)痛大吼,這才如夢初醒般再次狂暴掙扎,巴圖輕巧地閃身躲避,任那畜牲胡亂拍打撕咬,血熊已瞎了雙眼,剩下的只是困獸猶斗罷了。
柳翠早已躍下杉樹,急急跑向仍舊趴伏于地的余一丁,只見他灰頭土臉,渾身焦黑,衣褲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損,雖然有獸皮衣物遮擋,但那件穿越而來的休閑服和牛仔褲包括運動鞋也是傷痕累累,到處都是窟窿,已破爛得不成樣子。柳翠一把扶起余一丁,攬著他的脖子撫摸著他的臉頰焦急地呼喚,“大哥!大哥!醒醒呀!你沒事吧?”
余一丁在他的懷中微微睜眼,聲音猶如蚊吶,“怎么樣,大哥厲害吧?”
柳翠已經(jīng)有了哭腔,急道,“大哥!別嚇唬小翠,你還好嗎?”
余一丁閉眼微微點頭,再不言語,似是昏死過去,柳翠竭力忍住哭聲,緊抿著雙唇,狠狠地將余一丁攬在懷中,淚珠卻似斷線的水珠般由臉頰不住滑落。
那邊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當(dāng)巴圖刺瞎了血熊的另一只眼睛后,殺死它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剩下的幾人不是繼續(xù)施法就是用各自的兵刃不住地往血熊的要害部位招呼,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血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動彈不得。
雖然那巨大的獸身依舊微微在顫動,但眾人都知血熊已是瀕死之態(tài),阿格茲這才停止了施法,任由其他人繼續(xù)攻擊血熊,自己轉(zhuǎn)身疾步朝余一丁這邊走來,正看見柳翠滿臉戚然地懷抱著余一丁的腦袋坐在那里不住落淚,心中大吃一驚,他以為余一丁使用爆炸術(shù)殺死母熊本是手到擒來的事,雖然剛才的聲勢確實要比那天夜里軍營中來得猛烈,可是怎么也不至于施個法術(shù)就把自己交待在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