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鐸在念念有詞。
此地幽深寂靜,即便是很小的聲音,也會放大數(shù)倍。
桑鐸說話囫圇,三人聽不清桑鐸在念叨什么。
他們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路巖調(diào)整呼吸,輕盈又緩慢地走了過去。
試著靠近一點,看能否聽清桑鐸在說什么。
“嚙食亡者,可得深紅之血……”
“屈于吞噬,可得救贖……”
“熔灼血脈,于火中得永生……”
“…”
“...”
路巖越聽越心驚。
桑鐸語速極快,語氣癲狂,渾似魔怔了一般,不斷重復(fù)著這些奇怪的魔幻之語。
有點像……惡變!
路巖大驚之下,許是心跳快了少許,或是呼吸變得重濁,突然驚動了桑鐸。
桑鐸轉(zhuǎn)過頭來,褐色濁瞳如兇靈般惡狠狠盯著路巖,臉上寫滿了扭曲癲狂的暴怒。
“嘩~”
眼前黑影一閃。
桑鐸跛著腳卻速度驚人,帶著兇戾的殺意,撲了過來,一把抓住路巖的衣襟。
路巖想要躲閃,卻已來不及,被桑鐸一把揪住胸前衣襟。
如此近的距離,桑鐸速度又奇快,路巖被抓住后,本能的就要拔刀。
卻又停住了手。
因為路巖在桑鐸的臉上……看到了淚痕!
“吃~!吃~!吃~!吃~!……”
桑鐸夢囈般不斷重復(fù),神情癲狂,眼神散亂,似是陷入某種痛苦的回憶之中。
隨著不斷的囈語,桑鐸的臉上……逐漸寫滿了悲狂。
對,是悲狂。
他在回憶的,一定是令他無比悔恨無奈的經(jīng)歷。
“啊~~~”
桑鐸悲號一聲,瘋狂地一把推開路巖,跛著腳,朝藤蔓巢堡里亡命奔去。
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路巖滿面低沉,走回陳浩身邊。
“他念叨的是什么意思?”陳浩問道。
剛才桑鐸神志錯亂之下,聲音越來越大,陳浩聽了部分,也沒有聽懂。
路巖欲言又止,緩緩開口:“他腦子混亂,神志不清,我也不確定他到底說的什么意思?!?br/> 路巖其實猜到了一些。
這么多年戰(zhàn)亂不止,很多駭人聽聞的事情,已是稀松平常。
桑鐸到底怎么獲得秘能,怎么治愈血疫,沒人知道。
但是惡變……
那后果往往是難以想象的可怕。
再結(jié)合桑鐸混亂之下所說的只言片語,不難想象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
嚙食亡者…可得深紅之血…
深紅之血,難道就是深紅之火嗎?
這是否就是…惡變之靈的誘惑之語。
“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任晴突然道,“桑鐸曾是個英雄,是無畏的戰(zhàn)士,他很愛妻子,也很愛他的兒子,很愛周圍的鄰居,親人,戰(zhàn)友,伙伴?!?br/> “嗯?你怎么知道的?桑鐸出事的時候,你可能才剛出生吧?”陳浩懷疑道。
任晴冷冷瞪了陳浩一眼:“桑鐸伯伯,是我們的鄰居,我們住在一個大院?!?br/> “你們?”路巖抓住了話語中的一個重點。
“我、伍茜、陳曉曉,我們都是一個大院的,從小我們還去過桑鐸伯伯家里玩?!比吻缯f起來,語氣有點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