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與李傾城交流之后,蕭金衍越發(fā)覺得這次金狂大戰(zhàn),是有人刻意為之。
他有一個疑惑,這個疑惑,恐怕只有當(dāng)事人才清楚。
向當(dāng)事人求證,并不是一件很禮貌的事情。
向武功比自己高的當(dāng)事人求證,則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蕭金衍略一猶豫,開口道:“我來這里,有個問題,想要問你?!?br/> “很重要?”
“很重要?!?br/> 李秋衣已擦完刀鞘,懸于墻壁之上,然后從酒窖里取出一壇赤水酒,倒出了一杯,遞給了蕭金衍。蕭金衍飲了一口,說怎得有一股酸苦的味道?
李秋衣長道,“這一杯,才是正宗的赤水酒。只是,這種酒,喝一杯,少一杯了?!?br/> 酒入腹中,生出一股暖意。
酸苦過后,舌苔之上,開始有股甜絲絲的味道,令人口中生津。
蕭金衍贊道,“妙酒!”
李秋衣道,“隱陽城風(fēng)沙大,多是鹽堿之地,一到秋天,漫天風(fēng)沙蔽日,從橫斷山延伸的赤水河水,九蒸九釀出的赤水酒,才有這等味道。”
他望向隱陽所在之處,離開故鄉(xiāng)二十年,他很少去回憶過去,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故鄉(xiāng)的樣子,然而一杯赤水酒,卻勾起來無盡的思鄉(xiāng)之情。
李秋衣又道,“城北的百里灘涂之上,長滿了堿蓬草,霜降之后,接天聯(lián)地鋪在河灘之上,就像紅地毯一般,整個大地如燃燒起來,煞是壯觀,你若有機(jī)會,務(wù)必要去看看?!?br/> 蕭金衍點了點頭。
“你要問什么來著?”
蕭金衍這才有機(jī)會開口,“江湖上有傳言,你與楚狂刀的恩怨,是因為你勾引了他的老婆,是不是真的?”
李秋衣皺了皺眉,啞然失笑,“這你都信?”
蕭金衍道,“我信不信不重要,江湖上流言四起,你又不肯出來解釋?!?br/> 李秋衣哈哈一笑,“老子又不是給他們活的,嘴巴長他們嘴上,愛說什么說什么,但別落在我耳朵里,否則我會讓他后悔做人?!?br/> “我需要真相!”
李秋衣淡淡道:“真相就是,我和楚狂刀,都被人算計了?!?br/> 李秋衣又斟了兩杯酒,對當(dāng)年之事娓娓道來。
隱陽城位于大明西陲,是連接明、楚及西域諸邦的重要交通要塞。
五百年前,七十二諸侯亂戰(zhàn)之末,天下三分而立。以隱陽城為中心的西陲十九城,成為獨立于三國之外的一股勢力。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連接明楚周三國,屬于典型的三不管之地。
隱陽城靠橫斷山而立,山以東是濕地灘涂,以西是大漠黃沙。這里無法種莊稼,也無法放牛牧馬,然而獨特的環(huán)境,使他成為三國邊境之上的一座貿(mào)易大城。
二十年前,大明、西楚交戰(zhàn)白熱化,在西線僵持了兩年多。
李秋衣時乃隱陽城主,在這場戰(zhàn)爭中保持著中立地位,并從兩國之間賺取了大量的銀兩。當(dāng)時,明軍欲借道隱陽城,攻打西楚東境,李秋衣又如何不知這是假道伐虢之策。
以宇文天祿的野心,大明的日月青龍旗若是插到了西楚皇宮之上,隱陽十九城也難逃落入大明彀中的命運。
大明西征軍在隱陽城外,駐扎了三個月。
李秋衣是金刀王,他自然不會怕宇文天祿。
但李秋衣是隱陽城主,他得考慮宇文天祿手下的十萬大軍。
這時,李秋衣收到了楚國皇宮邀請,參加大楚皇帝六十大壽。當(dāng)然,這只是一個由頭,楚國也不希望隱陽城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