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頭頂上“轟隆”一聲,書房的橫梁斷了,紛紛揚揚的塵土落了下來,他微微蹙眉,毫不猶豫地拽過她的手,一個閃身險險的躲過了一劫。
倏然,書房的房梁塌了好幾根……
還頂著門板往外滑動的長翼,聽到書房坍塌的聲音,停了下來,躲在門板下,偷偷的觀察著遠處的書房,自言自語道:“我要不要考慮下辭官的問題……”
屋內(nèi)的蘇芊芊還沒站穩(wěn),就見到夜衡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腳底一輕。下一刻,她已經(jīng)被夜衡摟著腰往外沖,身后“嘭”的一聲,花瓶突然倒下去,摔成了滿地的碎片。
蘇芊芊想到了她的第一位夫君。
緊接著,書房的房梁“咚”的一聲,掉了下來!
蘇芊芊想到了她的第二位未拜堂的夫君。
嘩啦!
書房牌匾砸到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蘇芊芊想到了那個才看了自己一眼的武狀元……
“轟!”此時,一根橫梁落到他們的面前,直接擋在了門口。
與此同時,瓦片嘩啦啦掉下來,蘇芊芊的心頭一慌,她下意識的仰頭一看,站在屋內(nèi)的她居然能看到碧藍如洗的天空。
就在這時,她只覺得腰身一緊,夜衡已經(jīng)向后退了一步,抱著她腳尖點地,身體像是展翅的雄鷹,帶著她一起從缺口飛了上去,落在屋頂上。
隨后夜衡以即將坍塌的屋頂為支撐點,再次借力,抱著蘇芊芊從屋頂一躍而下。
蘇芊芊下意識抓緊勾著夜衡的脖子,便見他迎向自己的目光。
只見他黑發(fā)飛揚,容顏俊朗邪魅,看向她的那雙桃花眼寫滿了柔情……
“噗通……噗通……”
蘇芊芊的心跳又加快了幾許。
雖然從小到大,像這樣與自己深情對望的男人不在少數(shù),但注視過還能堅強活下來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么仔細看的話,她嫁的這個六王爺長得還真好看呢。
蘇芊芊想著,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美眸里蔓延著笑意……
夜衡雖然不知蘇芊芊為什么會突然對著他笑,但她笑起來真是美得令人心動,那雙令人眩目眸子熠熠生輝,彎彎地凝著他,撩著人心最柔軟的位置,讓人有種擁在懷里一輩子的沖動。
然而,在他落地的瞬間,腳尖卻不偏不倚的踩在了一塊不大的圓木上,然后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制的直直向后倒去。
這……又來了?
夜衡在心里想著,雙手卻下意識的緊緊護著蘇芊芊!
結(jié)果,蘇芊芊還是以一個完美的弧度從他的懷里飛了出去,“撲通”一聲,面朝下的趴在了地上,額頭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蘇芊芊的笑容凝在臉上,還來不及收回,就失去了知覺。
該死的夜衡!
……
自從上次那一摔后,過去了五六日,蘇芊芊身上的傷卻一直不見好轉(zhuǎn)。而雙雙每次幫她上藥的時候,她都哭天喊地地叫著痛。
這日,蘇芊芊的痛呼聲,一聲高過一聲,仿佛受刑一般痛不欲生。
“啊——疼——疼——疼啊——”
房內(nèi),蘇芊芊發(fā)出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自從來到這里,她每天不是受傷,就是在受傷中度過,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此時,雙雙正在笨拙的替蘇芊芊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小姐,我還是去叫個大夫吧?!彪p雙看著這傷口,心疼不已。
蘇芊芊疼得齜牙咧嘴:“哪個大夫敢給我看病啊?上次生病的時候,爹好說歹說才找來個大夫來給我看病,結(jié)果那大夫一進屋就口吐白沫暈死過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醒呢!誰還敢來呀?!?br/> 雙雙連忙說道:“那不是在東陵嗎?現(xiàn)在在西岐??!消息沒傳得那么快吧!”
“得了吧!我可不想再害人了!”
蘇芊芊剛感嘆完,就立馬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抱怨道:“雙雙你就不能輕點嗎!”
雙雙拿著藥棉,一臉委屈的看著蘇芊芊,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來?!?br/> 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從雙雙身后響起。
聞言,蘇芊芊抬眼看過去,只見一抹深藍色從她瞳孔中掠過,衣袂翻飛間,男子的眉眼和這抹沉色融為一體,本該是令人冷漠的色調(diào),卻因為他那張俊美的臉,又增添了幾分顏色。
“王爺?!彪p雙連忙屈膝福身。
夜衡沉聲道:“給我?!?br/> 雙雙連忙將手里的藥棉塞進了夜衡的手里,識趣的退了出去。
“你來干什么?”蘇芊芊見夜衡來了,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態(tài)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衡掃了眼蘇芊芊那警惕的模樣,心里頓時蒙上了一層不快。
這女人把他當做洪水猛獸防著,生怕再出意外,似乎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然而問題是,他也受傷了。他的傷到底是誰造成的,這女人心里沒個算盤嗎?
明明他自己的傷都還沒有處理,就趕過來關(guān)心她,結(jié)果被……
夜衡越想想到自己先前對她生出的莫名擔憂,頓覺自己是不應(yīng)該管這個閑事,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能放任不管。
她說過自己“運氣不好”的體質(zhì),從小到大,沒有一個男人能安全靠近她,而他們西岐的大夫皆為男人,倘若她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只怕……
一想到自己居然心疼起這個女人來,夜衡的心里莫名的微妙了起來??纱故卓此荒樂纻涞哪?,又覺得好笑:“你這么緊張,莫非是心虛?”
“心虛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虛的……”蘇芊芊硬撐著回應(yīng),表現(xiàn)上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心里早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
“既然沒有,那最好。”夜衡在藥棉上沾了藥,剛要靠近她,這女人就像受了驚嚇的兔子似的,一竄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