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鐵無聲的刀劍擋在人們的身前,一尺寒光讓人瑟瑟發(fā)抖。
“官爺,饒過我們吧?!?br/>
“就是啊,官爺,我們是無辜的啊?!?br/>
“官爺……”
“官爺……”
那些原在享受的男男女女皆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哭哭啼啼,更甚有人嚇得立馬滾到床底躲著,可尼姑庵本就簡陋,即便在角落躲藏,也很容易被人看到。
官兵冷酷地看著這些跪在地上不停發(fā)抖的人們,個個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只不過那張原本應該要紅通通的臉此刻皆是蒼白至極。
“既然知道這兒干的都是不法勾當,你們又為何要同流合污?”官兵為首的那名男子沉聲道。
“我們知道錯了,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還望官爺能放過我們?!?br/>
官兵無視這些人的苦苦哀求,只是冷哼一聲,全然是鄙夷之意。
要是真心不想干這些勾當,又怎會在這流連忘返呢?嘴上說自己無辜,其實皆有罪,要不是他們放任這尼姑庵為所欲為,甚至為虎作倀,香蘭村的風氣又怎會變得如此荒誕不經(jīng)?
原先充斥著“靡靡之音”的尼姑庵,一夕之間,哭喊聲、求饒聲取代了那些聲音,成了終結(jié)這些始作俑者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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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妙音聽著外頭的動靜,原泰然自若的面色忽地慌亂了起來,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著。
龔凌勾起嘴角,譏諷地笑道:“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替天行道?你可知,你這樣做,我們都會完蛋的!”妙音激丨動地叫喊著,指尖微抖地指著龔凌。
“我雖不清楚你到底為何要壞了香蘭村多年來的保守風氣,可你既然做了這種不齒之事,那本就遲早都會遭到報應。”
妙音聞言,凄然地大笑,“報應?我可不怕。我恨他們!我要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楦械綈u辱,感到羞愧?!?br/>
“恨?”蘇芩皺眉,不解地問道。
“我會淪落到今日這地步,那些村民都是儈子手,一個都逃不掉責任?!?br/>
蘇芩張了張嘴,想再問些事,卻不想房門被人撞開了,“蹦──”地一聲,驚得蘇芩tui抖了三抖。
“束手就擒。”來人聲音震耳欲聾地喊道。
下一刻,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此處情況似乎有些不同。
細看站著的一男一女,身上衣著不凡,和這尼姑庵格格不入;再看側(cè)臥在貴妃椅上的尼姑,表情哀怨不甘,兇狠的眼神好似想殺了眼前這一男一女。
官兵見了這情況,心中便大致有個底了。
為首那人上前一步,直面龔凌,好一會,才開口出聲道:“想必是公子您寄書通報的?”
龔凌淡然地點頭,“是。多謝各位如此迅速前來。”
為首那人作揖,語氣恭敬,“不,還需感謝公子向我們稟報此事,不然我們實在有愧陛下的期望?!奔热皇窃谧约旱妮爡^(qū)范圍內(nèi),他絕不允許有人興風作浪,行盡不法之事。
龔凌就是知道負責管轄這區(qū)的官吏為人正直,才決定拼此一搏,托人傳信,好用最正當?shù)姆绞阶屵@yin丨窟就此消失于這世上。
否則,若只有他二人的話,大抵只能以暴制暴,亦或是被對方擒拿住,乖乖當待宰的羔羊。
所幸,他賭對了。
至于他何時托人傳書的,那便是在救蘇芩前,他趕緊跑回村里找那些觀念仍然極為保守的村民,拜托他們幫忙跑tui。
果不其然,這些村民早已容不下這尼姑庵的存在,可礙于尼姑庵里的那些男子皆為壯年,他們抵抗不過,只能忍氣吞聲。
此刻聽到將那些男子都打敗的龔凌拜托他們報官時,他們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想都沒想就答應他的請求。
妙音被兩個官兵抓住肩,粗魯?shù)赝皫ё摺T疽荒樃吒咴谏系哪?,此刻顯得狼狽,她從原本驕矜自傲的師太,變成一介孤立無援的喪家之犬。
回頭看向害她有這處境的龔凌,眼中滿是怒意,咬牙切齒道:“今日你害我一次,他日我必報仇?!?br/>
龔凌輕蔑一笑,上前湊近妙音的耳邊,輕聲道:“你怕是不知道,你沒機會再次重獲自由了,你的余生都得在牢里度過。”說完,身子便往后退,和妙音保持距離。他可不想被這喪家之犬因憤怒而反咬到,因為這樣,不僅會疼,還會不吉利。
“你!”妙音憤恨地瞪著龔凌。
龔凌笑了好一會,臉色突然冷了下來,好似那臘月寒冬的冰霜,讓人背脊發(fā)涼,“你錯就錯在,你惹到我了。你不該對小丫頭動手的?!?br/>
妙音愣了下,目光轉(zhuǎn)而看向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蘇芩,頹然地垂下頭。
原來……
一切都是因為她動了不該動的人,一切都是因她看走眼了。想不到一個看似傻里傻氣的小姑娘,竟然是她面前這氣場極強的男子心中那條不可碰觸的底線。
若是她早知這兩個人不能招惹,她絕對不會對他倆出手。
事到如今,她也無法讓時間倒回,重來一次。
幾人緩緩走出妙音的房,卻不成想妙音突然吃了大力丸般,用力推開抓住她的兩個人,隨后跑回了房里,迅速拿起貴妃椅旁的蠟燭。
“要做這種勾當前,就要有必死的覺悟?!彼淙坏乜粗矍皣乐?shù)囟⒅娜?,“我妙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走出這個尼姑庵,我在這尼姑庵得到新生,便也只會將生命終結(jié)于此。”說著,就把手中的蠟燭扔到那張木制的貴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