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公子相救?!甭涞睾?,那女子說道。
公孫泓說不必道謝,又問:“姑娘可認識馮古神醫(yī)?”
女子微微一愣,而后說道:“認識,不知公子尋神醫(yī)所為何事?”
公孫泓急忙說道:“在下妻子危在旦夕,特來求救于神醫(yī)。”
那女子目光看向馬上的女子,而后說道:“實不相瞞,我便是馮古的女兒。”
“太好了,姑娘可否帶我夫妻二人去尋馮古神醫(yī)?!惫珜O泓終于看到了希望。
女子垂下頭去,思忖了好一會兒,才抬頭說道:“那公子便同我走吧。”
公孫泓跟了上去,那女子又問公孫泓的名字,公孫泓用了顧月生這個虛構(gòu)的名字回應(yīng)。
女子說自己叫馮棠,是馮古唯一的女兒。
重回茅屋前,女子頓了頓,然后拿出鑰匙打開了木門上的重鎖。
公孫泓抱著艾紫跟馮棠進屋后,看到屋內(nèi)空空蕩蕩,根本就無一人。
“請問馮棠姑娘,令尊何在?”公孫泓問道。
“實不相瞞,我爹爹在不久前已長辭人世,如今只有我只身一人住在這茅草屋內(nèi)?!瘪T棠淡淡道。
這句話一出來,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公孫泓的心頭,他下意識看向懷中已經(jīng)昏睡了好幾日的艾紫,整張臉低埋著,像是在強忍著某種情緒的爆發(fā)。
馮棠看出顧月生的異樣,將床鋪整理了一下,說道:“公子請先將夫人放上床榻,棠兒雖不若爹爹那般醫(yī)術(shù)精湛,但也懂得些治病術(shù)法,如若公子不嫌棄,請容棠兒先替夫人診治一番?!?br/>
知曉馮棠是馮古的女兒,公孫泓便將艾紫放上了床榻。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馮棠點上一盞油燈,便為艾紫診治起來。
她先是仔細檢查了艾紫的面部與身上的刀傷,隨后又替她診脈,而后眉頭緊鎖,凝眸思索了好半天,才問道:“除了刀傷之外,夫人此前可還受過其他外傷?”
這問到了公孫泓的痛點之上,但考慮的艾紫危在旦夕,還是艱難啟齒道:“被人嚴重毆打過,內(nèi)外全身都有傷?!?br/>
馮棠長嘆了口氣,說道:“刀傷雖深,卻有挽救的余地,只是此前夫人傷了心肺,傷上加傷,便變得棘手起來?!?br/>
此番話王太醫(yī)早就對他說過,但當時王太醫(yī)的結(jié)論是無法醫(yī)治,而這馮棠姑娘卻只說是棘手,說明她是有方法的。
他急切問道:“姑娘可能救治我家娘子?”
馮棠微微點頭又搖頭“有是有,但代價太大,我不愿。”
“為何?”公孫泓冷臉問道。
馮棠看了一眼公孫泓,而后坐到桌邊:“公子不防坐下先喝杯茶?”
公孫泓負手而立,并不下坐,語氣加重了幾分:“姑娘有話請明說,無論任何代價,在下皆出得起。”
“治夫人的病需要一味叫做冰心草的藥引,此草生長在西域雪山極寒之地,十幾年才能長出一棵,需天時地利人和才能遇到,是世間最珍貴的一味藥,千金難買。”
說道此處,她看了眼公孫泓,發(fā)現(xiàn)他面色如常,并未被這藥的珍貴嚇到,又說道:“數(shù)年前我與爹爹冒著風雪前往極寒之地采摘到一株,爹爹將之移植到后山,細心培育,耗費許多心血,四年過去,才發(fā)了一點小芽。使冰心草能在其他地方生長是爹爹的夙愿,因此我不愿為了一個毫不想干之人浪費了爹爹的心血?!?br/>
“只要姑娘能醫(yī)治我家娘子,在下愿付出任何代價。”
如果馮棠真的不想治,她大可不必將此事告知他,但她既然提了出來,便有很大可能是愿意救治的。
馮棠道:“顧公子既然如此灑脫,那棠兒便直說了?!?br/>
公孫泓:“請?!?br/>
“如若公子能答應(yīng)替棠兒報了殺父之仇,棠兒便愿意救治令夫人。”
“好!”公孫泓一口應(yīng)下。
“公子不問那是何人?”馮棠問。
“無論是誰,在下都會替姑娘報殺父之仇,若是做不到,在下愿以自己的命做做償還?!?br/>
“那我們立字為據(jù)?”
“好!”
在這之后,馮棠便和公孫泓一起去后山拔了那株冰心草,而后便開始爭分奪秒地為艾紫醫(yī)治。
雖說有了冰心草做藥引,但馮棠也沒有十足把握一定能治好艾紫。
從配藥到煮藥就已經(jīng)花了幾個小時,半夜三更的時候藥才煎好,終于喂下藥后,馮棠也累倒了。
再倒下前她說了一句:“顧公子請一直守著夫人,只要她一醒來便立馬提醒棠兒,棠兒繼續(xù)為她診治?!?br/>
公孫泓將睡倒的馮棠抱到床榻之上與艾紫躺在一起,而后便坐在床邊守著艾紫。
整個后半夜,艾紫除了呼吸之外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一直到第二日正午,她的手才終于動了動,隨后眼睛也跟著睜開了。
公孫泓輕輕地喚了聲:“阿紫!”,而后,他又想起半夜里馮棠的話,便將馮棠叫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