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棠回來之后給艾紫煎了藥,艾紫睡了過去,屋子里還剩馮棠和公孫泓。
“顧夫人修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只是棠兒發(fā)現(xiàn)夫人身子孱弱,日后恐無法生養(yǎng)?!瘪T棠道。
“她能好好活著便可?!惫珜O泓轉(zhuǎn)換話頭又問:“不知姑娘的仇人是?”
“是一位紅衣女子,名喚紅玉,半年前她為了搶奪爹爹的醫(yī)藥配方殺死了爹爹,若不是我躲進了山洞中也已經(jīng)死于非命了?!?br/>
“明日姑娘便起身與我們一同去萬梁吧,在下知曉那女子身在何處,因為在下也與她有仇。”
馮棠沒想到這位顧公子竟然認(rèn)識紅玉,于是問道:“不知公子與她有何私仇?”
公孫泓看向睡過去的艾紫,淡淡道:“夫人便是被她所害?!?br/>
馮棠不由得看向了艾紫,通過這兩日的診治,她對這位顧夫人生出了許多同情與贊賞。
身上多災(zāi)多難,醒來后卻不見她有任何抱怨與悲傷。
她問道:“棠兒冒昧問一句,夫人可知她無法生養(yǎng)一事?”
公孫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她所受的傷害不僅如此,曾經(jīng)她還患過眼疾,不見天明,許是老天同情她,竟然讓她能看見了?!?br/>
“如此看來,令夫人果真是非同尋常的女子,難怪顧公子如此疼愛自己的夫人,只是不知顧公子與夫人可有子嗣?”前半句是發(fā)自內(nèi)心,后半句卻是出自自己的私心,如若沒有子嗣,顧公子定是要納妾的。
似乎是不太認(rèn)同馮棠的觀點,搖頭道:“從前我也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她的與眾不同,可如今卻發(fā)現(xiàn)她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罷了,會在意丈夫是否納妾,會哭會鬧也會同人置氣,面對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面孔?!?br/>
頓了頓,又道:“一開始只是覺得虧欠她,想要對她好,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就異常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來?!?br/>
原本一身冷氣的公孫泓這一刻眉眼都彎了起來,他伸手順著艾紫的發(fā)絲,聞著她身上的香氣,道:“一開始也覺著男子不納妾無子嗣會失了面子,可得知她可能活不過七日后,忽然就釋然了,面子再重要,也沒有她重要,倘若有一日她因此事離我而去,我要那虛偽的面子又有何用?”
馮棠腳下忽得有些站不穩(wěn)了,手撐住木桌才穩(wěn)住了身子。
顧公子為何要與她說這一番話?莫非他瞧出了她的心思?
她急忙辯解道:“顧公子,棠兒真的沒有挑撥你與夫人關(guān)系的意思?!?br/>
公孫泓沒有直接回應(yīng)她,而是問道:“你一個女子住在這山谷之中就不怕遇到歹徒?”
馮棠點頭:“怕,但棠兒只有爹爹一個親人,并無別處可去,好在爹爹有生之年治病救人無數(shù),方圓幾十里的村民都對棠兒頗為照料?!?br/>
“恕在下冒昧問一句,姑娘看起里已到適婚年紀(jì),卻為何還未婚配?”
“爹爹在世時棠兒便與他走南闖北,四處尋藥,并無時日與男子往來,加之并未遇著喜愛的,便拖到了如今?!?br/>
床上的艾紫只是覺得心口有些難受,所以閉上眼微微喘氣,實則并未睡著,但看起來去卻與熟睡無異。
因此公孫泓與馮棠的對話她全都聽了進去,一開始是感動的,直到公孫泓問起馮棠為何還未婚配,她就心里咯噔了一下。
這馮棠一看就是人美心善的女子,又醫(yī)術(shù)高明,男子喜歡上她也算正常。
所以,公孫泓是打算將她納為妃子嗎?
或許是出于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馮棠看公孫泓的眼神中似乎有愛慕的意思。
在馮棠說完自己為何尚未婚配后,公孫泓又說道:“如若姑娘尚未遇到適合婚配的男子,不若給在下的娘子做貼身大夫?”
這一句話讓兩個女子都吃驚了。
艾紫以為公孫泓渣男本性不改,又要納妃了,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她。
馮棠也升起一絲小小的期待,以為他要求娶自己,沒想到竟然是看中了自己的醫(yī)術(shù)。
不過她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便點頭應(yīng)下了。
或許更多的是,她想多見到顧公子,哪怕他永不納妾,只要每日能見著他,她也覺得很滿足了。
第二日,三個人到了集市上后便雇了兩輛馬車,公孫泓和艾紫共乘一輛,馮棠自己乘一輛。
西域與萬梁風(fēng)土人情完全不同,艾紫似乎很感興趣,于是幾人便停停走走,用了十來日才終于回到萬梁。
也是直到這時,馮棠才知曉公孫泓是萬梁國的皇上,艾紫是萬梁國的皇后。
她唯唯諾諾不敢進宮時,艾紫笑著對她說:“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進宮做我的貼身太醫(yī)是本宮的榮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