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清宮外,劉子仁的心勉強安定下來。他在張士誠的引領下做了一晚上的法事,總算是避開血光之災了。
“打道回府?!眲⒆尤噬炝艘粋€懶腰,立刻有家仆湊上來討好道,“昨天小的從臨縣要搶幾個小女人,送給百戶大人一個,再送給巡按大人一個,其余的您老自己好好享用啊?!?br/> “不錯不錯?!眲⒆尤寿澷p似的拍了拍那個家仆的臉。
“不過大人?!蹦莻€家仆繼續(xù)說道,“今年朝廷的那些大爹們銀兩要得可不少啊?!?br/> “哎!”劉子仁心痛地長嘆一口氣,“都他娘的怪那些反賊居然敢造朝廷的反,朝廷要發(fā)兵鎮(zhèn)壓,那自然要征稅,要銀子。那些亂民真是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啊!”
“咱們從鹽幫那里搶來的銀子和收的地租夠付不?”家仆小心翼翼地問。
“不夠,不夠怕什么?還可以再加租嘛。”劉子仁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那些賤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活該辛苦一輩子嘛?!?br/> “大人所言極是,大人所言極是!”
“哈哈哈哈!”
“咻!”一支沾了劇毒的冷箭從馬車中央穿過,貫穿了那個家仆的頭顱。
“來……來人!”劉子仁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凝固。
“呂珍何在?!”張士誠在藍玉的護衛(wèi)下從墟清宮中走出,“在此地格殺此獠!”
“列陣!”此言一出,躲藏在巷子中的呂珍帶領一干教眾沖出,列為四排。
一排為盾,二三拍為刀,四排為長矛,梯次防御,攻守兼?zhèn)洹?br/> 劉子仁和他的一百條走狗頓時陷入了包圍,
“你竟敢欺騙老子?!”劉子仁油膩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你們就不怕老子的兩千家丁滅了你們?!你們就不怕朝廷的大軍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給統(tǒng)統(tǒng)消滅?”
“士德何在?!”張士誠站在墟清宮門前大喊道。
“有!”不遠處,九百多名三清教眾悉數(shù)到場,押運著劉家罪大惡極者三十余人。
“劉子仁!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的兩千家丁何在啊?!你的韃虜大軍何在啊?”張士誠怒吼道。
“殺!”隨著張士誠一聲令下,十多顆人頭齊齊落地,這一刻也預示著張士誠與統(tǒng)治階級的徹底決裂。
親眼目睹血淋淋的人頭落地,劉子仁囂張的架勢頓時收起,面如死灰。
“再殺!”張士誠緊接著喊道,其余二十幾人的頭顱也跟著隨之落地,在絕對的優(yōu)勢下,那一百家丁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在困獸猶斗一番之后均被格殺。
張士誠之所以突然如此暴怒,是因為他之前專作天師,與劉子仁夜談良久,也借機套出來不少元韃和漢人勛貴的內情。
無數(shù)原來不敢想象的東西在劉子仁口中成了蒙古貴族再習慣不過的日常生活。
霸凌他人妻女,逼良為娼,巧取豪奪,種種慘不忍睹之事讓張士誠再也無法隱忍下去,作為一個漢人,他不想看到漢家兒郎在這種環(huán)境下多生活一刻,作為一個漢人,他有責任站出來光復漢家江山。
“今日,包括我在內的諸位,誅殺了元廷的走狗,都他娘的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