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楠最后還是說了祁鏡的身份,齊瑞不得已只能放棄。
對方既是婦產(chǎn)科大主任的親生兒子,又對婦產(chǎn)科的疑難雜癥如此了解,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勝算。當然,心內(nèi)科本就人才濟濟,又能和所有科室都合得來,說起來這也只是個面子問題,實質上并沒有多少損失,所以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但出乎他和郝楠意料的是,祁鏡并沒有選婦產(chǎn),而是選了內(nèi)科急診。
內(nèi)急是一個非盈利性科室,三班倒、收入少、差事多,還極其容易得罪人。這兩年,急診輪轉被明文寫進了職稱晉升流程里,只要想升職稱,先來這兒倒半年的班再說。
可見醫(yī)生們是多不想待在這里。
不過在祁鏡是個異類,在他眼中,這里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病因千奇百怪,臨床表現(xiàn)也是多種多樣,幾乎什么人都能碰見。
而且為了完成自己多年來的夙愿,從這里起步最容易。
人事部的事情到此戛然而止,齊瑞開始正常工作,霍艷去了生殖中心上任。郝楠辦完手續(xù)后,和急診主任通了氣,祁鏡就這樣拿到了工作證。
當然工作證只是半臨時的,雖然比實習生強,但還是比正式職工差些。畢竟他剛畢業(yè),沒有行醫(yī)執(zhí)照。
祁鏡直奔急診大廳,準備換身白大褂就進診療室開工。
03年的急診室還很破舊,沒有強大的換氣設備,也沒有大量觀察室和床位。這兒的病人只能抱著自家的毯子,睡在大廳和過道上打地鋪。只要進了大門,那股混雜著雙氧水、酒精的刺鼻氣味就會伴隨著病人的體臭,一起鉆進人的鼻孔里。
由于沒有電子支付,付費還需要現(xiàn)金和銀行卡,窗口效率不高,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祁鏡熟練地穿梭在人群間,走進了一間由半個icu改成的醫(yī)生休息室。
他從門后掛鉤上隨便找了件白大褂套在身上,也沒看具體是誰的,就準備往外走。誰知剛踏出房門,從旁迎面走來了一位病人,冒冒失失地和他撞了個滿懷。
對方手里拿著尿杯,還好祁鏡反應夠快,向后連撤兩步,這才沒有中招。
不過病人卻因為沖撞的關系,雙腳沒能站穩(wěn),倒在了地上。拿在手里的治療單、化驗單散了一地,尿杯也翻在一邊,灑出一小片深黃色的液體。
“不好意思......”
祁鏡表示出了該有的歉意,還想伸手拉他一把。
可病人趴在地上,臉色慘白,無力地看了他兩眼就側過身反胃吐了起來。伴隨著黃綠色的胃內(nèi)容物,頓時一股特殊的臭味傳了過來。
連續(xù)吐了兩三口,病人撐著身體的雙手突然沒了力氣,盡然臉朝著地面一趴,癱倒在了地上。
“有點意思?!?br/> 祁鏡來了興趣,蹲在那人旁邊搭起了脈搏。他沒有要攙扶病人的意思,而是扯開嗓門把門口的護士叫了過來:“護士,來個護士!”
“來了來了,出什么事兒了?”
“小梅?”
祁鏡見了熟人,下意識就喊出了對方的小名。
上一世,小梅就是內(nèi)急的護士,一路跌跌撞撞升到了主管護師的位置,是祁鏡不錯的幫手。當然現(xiàn)在她還只是個剛從護士學校畢業(yè)的小萌新,算起來也才工作了大半年而已。
小梅被這稱呼叫得愣在了原地,立刻打量了祁鏡一眼,疑惑地問道:“你是誰?我們不認識吧?!?br/> 祁鏡指了指她的胸牌,意思是看到名字才這么叫的,同時說道:“我姓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