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認為,趙拂從軍,該任何職位?”他問起季先之的意見,抬眼,眸光認真凝重。
季先之聽此心下一驚,眉頭突突的跳起來,“主公這是?想對虎嘯軍動手?”
“季叔作甚如此驚訝?我不過隨口一問?!睂幠蠎n溫聲解釋道,“父親此刻盯的緊,他本就十分忌憚我手中的精督衛(wèi),因而對虎嘯軍的管制非??量獭N胰粝肜泌w拂潛入虎嘯軍,這次泉陵之戰(zhàn)我就不會讓他也參與其中了?!?br/> “那主公...這又是何意?”
“招攬趙拂,是我第一面見他時便有的想法。如今也遂我心愿。他既跟了我,我自然也是要替他謀一份好差事。單純是想問問季叔,您認為以趙拂之武藝,在軍中能擔任何職?”
季先之微微俯身,低眸細想片刻道,“若以趙拂之武藝,擔一軍主將也是實至名歸?!?br/> 寧南憂眼神一滯,側(cè)目看向他,“季叔對他評價竟如此之高?”
“主公,這趙拂若不是個擔大任的...也就不會帶領(lǐng)白幫在江湖之中叱詫風云。更難得的是...此人十分重情重義,才會令眾人愿意臣服于他,但他的重義又并非愚蠢,他看得清人情冷暖,并不會濫用情誼。他識人,也懂人。這樣的人若是從軍,相信不過多時,便能憑借其才能與人品成為主將。”
寧南憂默默點點頭,喃喃自語一句,“同當年的越老將軍一般無二。”
季先之沒聽清他的自語,心下?lián)鷳n道,“主公究竟要將這趙拂派去做些什么?”
“無需多問,同趙拂說,明日清晨我在這里等他。”寧南憂又默了聲,繼續(xù)低頭看起手中竹卷來。
季先之嘆息一聲,作揖行禮道,“諾?!?br/> 遂預(yù)備退下去,寧南憂卻又開口喚住了他道,“另外...那零陵太守張遣是怎么一回事?德王駕臨他府上,怎么一家子全去了城外山莊居?。科渲锌捎惺裁床煌??”
“張遣夫婦二人及張家族老在半月前便被人送至了城外山莊居住,相送之人命他夫妻二人不得領(lǐng)仆歸城,否則便要滅其滿門,又派以打手看顧山莊,張遣無奈,帶著妻兒無法出逃山莊,只能在那里居住了小半個月?!?br/> 說起這張遣,季先之便又停下了腳步。
“寧南昆派去的人?”寧南憂又問一句。
季先之卻面露沉色,眸光微微一顫道,“并非德王所派?!?br/> “不是德王?”寧南憂有些出乎意料,抬眼看向季先之,目光如炬。
季先之將頭垂得更深了些,“稟主公...莊外打手...皆是訓(xùn)練有素的精兵?!?br/> “精兵?出自何營?是何人軍將?”寧南憂追問著。
季先之游移不定,思量許久才開口道,“是...洛陽宮城禁衛(wèi)軍?!?br/> “禁衛(wèi)軍?”寧南憂舌橋不下,狀作驚詫。片刻后忽而黯沉陰郁起來,“此事常玉可有解釋?”
“常玉言...此乃陛下密詔岳橈所吩咐的事。山莊外的精兵大多數(shù)皆是岳橈手下兵衛(wèi)。”季先之解釋起來。
寧南憂的面色愈發(fā)的凝重起來,“岳橈雖與常玉同為宮城衛(wèi)尉,但陛下一項更加信任常玉,無論是何密詔,皆會先尋常玉,這次怎會突然啟用岳橈?”
“常玉信中所書,半月前太子曾秘密入了西宮前去與陛下相見,自那之后...陛下便開始對常玉冷淡起來,無論是上朝議政還是歸宮歇息,人員調(diào)配與兵衛(wèi)巡邏,皆用岳橈手下之人...常玉膽戰(zhàn)心驚,曾稍稍試探過陛下。但陛下瞧上去并非像是知道了常玉是您的人而逐漸對常玉疏遠...”
季先之將自己于常玉信書絹帛中得知的事情告知寧南憂,斂客屏氣注視著寧南憂。
“太子?”寧南憂念叨一句,眸光一轉(zhuǎn),只覺不太對勁。
太子絕不可能察覺常玉是他的人,他還沒有這樣大的權(quán)力去查魏帝身側(cè)的人。且常玉的底子被抹得很干凈,幾乎未曾在任何卷冊上留下痕跡,這普天之下能夠從常玉舊事中做文章,尋出些蛛絲馬跡的便也只有水閣最頂層的密探。
寧南憂立即斷定,太子是從江呈軼那處得來的消息,才會使得魏帝對常玉生疑。但此刻他也說不定,若是魏帝自己察覺了什么,對常玉起疑,而故意如此疏遠,想要令常玉慌不擇路,露出馬腳也未可知。
“命人快馬加鞭送信歸京,讓常玉安下心,不必過于擔憂,此事我來探尋解決,萬不得露出蛛絲馬跡!”寧南憂思量許久才下了決定。
季先之應(yīng)一句,“諾?!倍笥謫栆痪?,“主公可還有旁的吩咐?”
“那群禁衛(wèi)軍...歸京路途上盯一盯?!睂幠蠎n道,“另外,這幾日先將施安秘密囚禁,暫且不要將他押送至京都,莫要讓他自刎。這其中,且讓呂尋,尋幾個適合的時機故意放松看守其的兵力,令施安可自行逃脫幾次...”
“主公要做甚?”
“等魚上鉤?!睂幠蠎n唇角一勾笑了起來。
季先之眉頭一皺,正預(yù)備說些什么,轉(zhuǎn)念一想停了下來,忽然明白寧南憂這樣做的理由,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他俯身一拜應(yīng)一句,“諾?!北闳齼刹揭徊?,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