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喝完參茶,靠在軟墊上閉目養(yǎng)神。其他人沒敢多言,安靜地坐在一旁等著。大約等了一刻多鐘,外面?zhèn)鱽礞九耐▓舐?,“老太太,三太太帶著二少爺、三少爺和九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沈母睜開眼睛,目光森冷,“讓她們進(jìn)來?!?br/> 陶氏領(lǐng)著兒女們進(jìn)來,雖然沒再穿著麻衣,但穿是仍舊很素凈。陶氏是一襲月白色素面襦裙,沈柏密兄弟是銀白色直裰布袍,沈丹遐是淺青色素面襦裙。沈母剛緩過來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給老太太請安。”陶氏行禮道。
沈母冷哼一聲,安?看著這礙眼的東西,她就安不起來。
陶氏一點都不在意沈母的態(tài)度,不等她發(fā)話,就站直身子退到一邊去了。沈柏密兄弟上前下跪磕頭,“見過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br/> “乖孫快起來,幾年不見,長高了也長大了?!鄙蚰笇蓚€孫兒還是喜歡的,彎腰伸手去扶他們。
沈柏密和沈柏寓沒讓她扶,自覺的站起來退開。他們見了禮,就輪著沈丹遐上前了,她跪下道:“見過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br/> “小九兒啊,長大了,規(guī)矩還不錯,起來吧?!鄙蚰傅氐馈?br/> 沈丹遐應(yīng)了是,起身站到陶氏身后。
“見過大嫂,見過二嫂。”陶氏福了福身。
“三弟妹不必多禮?!绷质咸摲龅?。
“見過大伯母,見過二伯母。”沈柏密兄妹仨行禮道。
林氏笑著點點頭,道:“好好好,免禮免禮。”
沈丹瑤看了眼沈母,上前兩步,屈膝道:“侄女見過三嬸娘。”
沈丹琦、沈丹琡、沈丹芠、沈丹芙、沈丹蔚和沈丹莉口稱三嬸娘給陶氏請安。
“念兒見過太太?!鄙虻つ罱o陶氏行了個萬福禮。她知道自己是三房的庶女,可是她自小就養(yǎng)在沈母身邊,沈母瞧不上陶氏,耳濡目染之下,沈丹念也看不起她的這位嫡母,認(rèn)定沈母才是她的靠山,對陶氏自然不會太并重。
陶氏目光閃了閃,看著長相酷似董其秀的沈丹念,輕哼了一聲,虛扶道:“不必多禮?!?br/> 沈丹念給嫡母請了安后應(yīng)該給嫡兄嫡姐見禮,但她完全沒這個意思,退回到沈丹蔚和沈丹莉中間去了。沈柏密淡漠地掃了眼沈丹念,不懂規(guī)矩的東西,膽敢如此怠慢嫡母,可惡。沈柏寓和沈丹遐這兩個心大的人,對沈丹念的失禮,完全無感。
陶氏亦不在意沈丹念的失禮,她就沒指望沈母能教出一個有規(guī)矩懂禮數(shù)的庶女來,欠身道:“老太太,因為先前以為是回來奔喪的……”
奔喪兩字讓沈母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厲聲喝止她道:“你給我閉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老太太,請息怒,這事是我弄錯了,可如今不錯也錯了,因帶回來的都是素服,也只能這么穿了,還請老太太別在意,別往心里去?!碧帐仙裆坏氐?。
沈母瞪著陶氏,這話是什么意思?她這是打算繼續(xù)穿著素服來給她添堵嗎?林氏眼皮一跳,插嘴道:“三弟妹,真是不好意思,府里夏天的衣裳已經(jīng)做了?!毖酝庵?,想要添置新衣,別指望公中出銀子。
陶氏冷笑,現(xiàn)在才三月初,沈家何時這么早就做夏衣?不過她知道林氏的小氣勁,并不打算拆穿她,道:“春寒料峭,還不到穿夏衣的時候,我打算帶孩子們?nèi)ヤ佔永镔I幾套成衣,就不麻煩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