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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 第四章 坐斗

??劉正風(fēng)笑道:“師太怎地沒來由生這氣?令狐師侄為了要救令高足,這才跟田伯光這般胡說八道,花言巧語,你怎地信以為真了?”定逸一怔,道:“你說他是為了救儀琳?”劉正風(fēng)道:“我是這么猜想。儀琳師侄,你說是不是?”儀琳低頭道:“令狐大哥是好人,就是……就是說話太過粗俗無禮。師父生氣,我不敢往下說了!”定逸喝道:“你說出來!一字不漏的說出來。我要知道他到底安的是好心,還是歹意。這家伙倘若是個(gè)無賴漢子,便算死了,我也要跟岳老兒算帳。”儀琳囁嚅了幾句,不敢往下說。定逸道:“說啊,不許為他忌諱,是好是歹,難道咱們還分辨不出?”儀琳道:“是!令狐大哥又道:‘田兄,咱們學(xué)武之人,一生都在刀尖上討生活,雖然武藝高強(qiáng)的占便宜,但歸根結(jié)底,終究是在碰運(yùn)氣,你說是不是?遇到武功差不多的對手,生死存亡,便講運(yùn)道了。別說這小尼姑瘦得小雞也似的,提起來沒三兩重,就算真是天仙下凡,我令狐沖正眼也不瞧她。一個(gè)人畢竟性命要緊,重色輕友固然不對,重色輕生,那更是大傻瓜一個(gè)。這小尼姑啊,萬萬碰她不得。’“田伯光笑道:‘令狐兄,我只道你是個(gè)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子,怎么一提到尼姑,便偏有這許多忌諱?’令狐大哥道:‘嘿,我一生見了尼姑之后,倒的霉實(shí)在太多,可不由得我不信。你想,昨天晚上我還是好端端的,連這小尼姑的面也沒見到,只不過聽到了她說話的聲音,就給你在身上砍了三刀,險(xiǎn)些兒喪了性命。這不算倒霉,甚么才是倒霉?’田伯光哈哈大笑,道:‘這倒說得是?!?br/>  ?
  ??“令狐大哥道:‘田兄,我不跟尼姑說話,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喝酒便喝個(gè)痛快,你叫這小尼姑滾蛋罷!我良言勸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交上了華蓋運(yùn),以后在江湖上到處都碰釘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這“天下三毒”,你怎么不遠(yuǎn)而避之?’“田伯光問道:‘甚么是“天下三毒”?’令狐大哥臉上現(xiàn)出詫異之色,說道:‘田兄多在江湖上行走,見識廣博,怎么連天下三毒都不知道?常言道得好:“尼姑砒霜金線蛇,有膽無膽莫碰他!”這尼姑是一毒,砒霜又是一毒,金線蛇又是一毒。天下三毒之中,又以尼姑居首。咱們五岳劍派中的男弟子們,那是常常掛在口上說的?!?br/>  ?
  ??定逸大怒,伸手在茶幾上重重一拍,破口罵道:“放他娘的狗臭……”到得最后關(guān)頭,這個(gè)“屁”字終于忍住了不說。勞德諾吃過她的苦頭,本來就遠(yuǎn)遠(yuǎn)的避在一旁,見她滿臉脹得通紅,又退開一步。劉正風(fēng)嘆道:“令狐師侄雖是一番好意,但如此信口開河,也未免過分了些。不過話又得說回來,跟田伯光這等大惡徒打交道,若非說得像煞有介事,可也真不易騙得他相信?!眱x琳問道:“劉師叔,你說那些言語,都是令狐大哥故意捏造出來騙那姓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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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正風(fēng)道:“自然是了。五岳劍派之中,哪有這等既無聊、又無禮的說話?再過一日,便是劉某金盆洗手的大日子,我說甚么也要圖個(gè)吉利,倘若大伙兒對貴派真有甚么顧忌,劉某怎肯恭恭敬敬的邀請定逸師太和眾位賢侄光臨舍下?”定逸聽了這幾句話,臉色略和,哼了一聲,罵道:“令狐沖這小子一張臭嘴,不知是哪個(gè)缺德之人調(diào)教出來的?!毖韵轮?,自是將令狐沖的師父華山掌門也給罵上了。劉正風(fēng)道:“師太不須著惱,田伯光那廝,武功是很厲害的。令狐師侄斗他不過,眼見儀琳賢侄身處極大危難,只好編造些言語出來,盼能騙得這惡賊放過了她。想那田伯光走遍天下,見多識廣,豈能輕易受騙?世俗之人無知,對出家的師太們有些偏見,也是實(shí)情,令狐師侄便乘機(jī)而下說詞了。咱們身在江湖,行事說話,有時(shí)免不了要從權(quán)。令狐師侄若不是看重恒山派,華山派自岳先生而下,若不都是心中敬重佩服三位老師太,他又怎肯如此盡心竭力的相救貴派弟子?”定逸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多承劉三爺美言。”轉(zhuǎn)頭向儀琳道:“田伯光因此而放了你?”儀琳搖頭道:“沒有。令狐大哥又說:‘田兄,你雖輕功獨(dú)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華蓋運(yùn),輕功再高,也逃不了。’田伯光一時(shí)好似拿不定主意,向我瞧了兩眼,搖搖頭說道:‘我田伯光獨(dú)往獨(dú)來,橫行天下,哪里能顧忌得這么多?這小尼姑嘛,反正咱們見也見到了,且讓她在這里陪著便是?!熬驮谶@時(shí),鄰桌上有個(gè)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長劍,搶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嗎?’田伯光道:‘怎樣?’那年輕人道:‘殺了你這淫賊!武林中人人都要?dú)⒛愣市?,你卻在這里大言不慚,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挺劍向田伯光刺去??此麆φ校翘┥脚傻膭Ψ?,就是這一位師兄?!闭f著手指躺在門板上的那具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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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門道人點(diǎn)頭道:“遲百城這孩子,很好,很好!”儀琳繼續(xù)道:“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單刀,笑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將單刀還入刀鞘。那位泰山派的師兄,卻不知如何胸口已中了他一刀,鮮血直冒,他眼睛瞪著田伯光,身子搖晃了幾下,倒向樓板。”她目光轉(zhuǎn)向天松道人,說道:“這位泰山派的師伯,縱身搶到田伯光面前,連聲猛喝,出劍疾攻,這位師伯的劍招自是十分了得,但田伯光仍不站起身,坐在椅中,拔刀招架。這位師伯攻了二三十劍,田伯光擋了二三十招,一直坐著,沒站起身來。”天門道人黑著臉,眼光瞧向躺在門板上的師弟,問道:“師弟,這惡賊的武功當(dāng)真如此了得?”天松道人一聲長嘆,緩緩將頭轉(zhuǎn)了開去。儀琳續(xù)道:“那時(shí)候令狐大哥便拔劍向田伯光疾刺。田伯光回刀擋開,站起身來?!?br/>  ?
  ??定逸道:“這可不對了。天松道長接連刺他二三十劍,他都不用起身,令狐沖只刺他一劍,田伯光便須站起來。令狐沖的武功,又怎能高得過天松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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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琳道:“那田伯光是有道理的。他說:‘令狐兄,我當(dāng)你是朋友,你出兵刃攻我,我如仍然坐著不動,那就是瞧你不起。我武功雖比你高,心中卻敬你為人,因此不論勝敗,都須起身招架。對付這?!1恰瓍s又不同?!詈蟾绾吡艘宦暎溃骸心闱嘌?,令狐沖臉上貼金?!袜袜拖蛩B攻三劍。師父,這三劍去勢凌厲得很,劍光將田伯光的上盤盡數(shù)籠罩住了……”定逸點(diǎn)頭道:“這是岳老兒的得意之作,叫甚么‘太岳三青峰’,據(jù)說是第二劍比第一劍的勁道狠,第三劍又勝過了第二劍。那田伯光如何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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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琳道:“田伯光接一招,退一步,連退三步,喝彩道:‘好劍法!’轉(zhuǎn)頭向天松師伯道:‘牛鼻子,你為甚么不上來夾攻?’令狐大哥一出劍,天松師伯便即退開,站在一旁。天松師伯冷冷的道:‘我是泰山派的正人君子,豈肯與淫邪之人聯(lián)手?’我忍不住了,說道:‘你莫冤枉了這位令狐師兄,他是好人!’天松師伯冷笑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田伯光同流合污的大大好人!’突然之間,天松師伯‘啊’的一聲大叫,雙手按住了胸口,臉上神色十分古怪。田伯光還刀入鞘,說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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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天松師伯雙手指縫中不絕的滲出鮮血。不知田伯光使了甚么奇妙的刀法,我全沒見到他伸臂揮手,天松師伯胸口已然中刀,這一刀當(dāng)真快極。我嚇得只叫:‘別……別殺他!’田伯光笑道:‘小美人說不殺,我就不殺!’天松師伯按住胸口,沖下了樓梯?!傲詈蟾缙鹕硐胱废氯ハ嗑?。田伯光拉住他,說道:‘令狐兄,這牛鼻子驕傲得緊,寧死不會要你相幫,又何苦自討沒趣?’令狐大哥苦笑著搖搖頭,一連喝了兩碗酒。師父,那時(shí)我想,咱們佛門五大戒,第五戒酒,令狐大哥雖然不是佛門弟子,可是喝酒這么喝個(gè)不停,終究不好。不過弟子自然不敢跟他說話,怕他罵我‘一見尼姑’甚么的?!倍ㄒ莸溃骸傲詈鼪_這些瘋話,以后不可再提?!眱x琳道:“是?!倍ㄒ莸溃骸耙院蟊阍鯓樱俊?br/>  ?
  ??儀琳道:“田伯光說:‘這牛鼻子武功不錯(cuò),我這一刀砍得不算慢,他居然能及時(shí)縮了三寸,這一刀竟砍他不死。泰山派的玩藝倒真還有兩下子。令狐兄,這牛鼻子不死,今后你的麻煩可就多了。剛才我存心要?dú)⒘怂?,免你后患,可惜這一刀砍他不死?!傲詈蟾缧Φ溃骸乙簧?,麻煩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田兄,你這一刀如果砍向我胸口,我武功不及天松師伯,那便避不了?!锊庑Φ溃骸畡偛盼页龅吨畷r(shí),確是手下留了情,那是報(bào)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殺我的情誼?!衣犃撕蒙婀?,如此說來,昨晚山洞中兩人相斗,倒還是令狐大哥占了上風(fēng),饒了他性命?!?br/>  ?
  ??眾人聽到這里,臉上都現(xiàn)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均覺令狐沖不該和這萬惡淫賊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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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琳續(xù)道:“令狐大哥道:‘昨晚山洞之中,在下已盡全力,藝不如人,如何敢說劍下留情?’田伯光哈哈一笑,說道:‘當(dāng)時(shí)你和這小尼姑躲在山洞之中,這小尼姑發(fā)出聲息,被我查覺,可是你卻屏住呼吸,我萬萬料不到另外有人窺伺在側(cè)。我拉住了這小尼姑,立時(shí)便要破了她的清規(guī)戒律。你只消等得片刻,待我魂飛天外、心無旁騖之時(shí),一劍刺出,定可取了我的性命。令狐兄,你又不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其間的輕重關(guān)節(jié),豈有不知?我知你是堂堂丈夫,不愿施此暗算,因此那一劍嘛,嘿嘿,只是在我肩頭輕輕這么一刺?!傲詈蟾绲溃骸胰缍啻闷蹋@小尼姑豈非受了你的污辱?我跟你說,我雖然見了尼姑便生氣,但恒山派總是五岳劍派之一。你欺到我們頭上來,那可容你不得。’田伯光笑道:‘話是如此,然而你這一劍若再向前送得三四寸,我一條胳臂就此廢了,干么你這一劍刺中我后,卻又縮回?’令狐大哥道:‘我是華山弟子,豈能暗箭傷人?你先在我肩頭砍一刀,我便在你肩頭還了一劍,大家扯個(gè)直,再來交手,堂堂正正,誰也不占誰的便宜?!锊夤笮Γ溃骸?,我交了你這個(gè)朋友,來來來,喝一碗?!?br/>  ?
  ??“令狐大哥道:‘武功我不如你,酒量卻是你不如我?!锊獾溃骸屏坎蝗缒銌??那也未見得,咱們便來比上一比,來,大家先喝十大碗再說?!詈蟾绨櫭嫉溃骸镄?,我只道你也是個(gè)不占人便宜的好漢,這才跟你賭酒,哪知大謬不然,令我好生失望?!疤锊庑毖劭此?,問道:‘我又如何占你便宜了?’令狐大哥道:‘你明知我討厭尼姑,一見尼姑便周身不舒服,胃口大倒,如何還能跟你賭酒?’田伯光又大笑起來,說道:‘令狐兄,我知你千方百計(jì),只是要救這小尼姑,可是我田伯光愛色如命,既看上了這千嬌百媚的小尼姑,說甚么也不放她走。你要我放她,唯有一個(gè)條件?!詈蟾绲溃骸茫阏f出來罷,上刀山,下油鍋,我令狐沖認(rèn)命了,皺一皺眉頭,不算好漢。’“田伯光笑嘻嘻的斟滿了兩碗酒,道:‘你喝了這碗酒,我跟你說?!詈蟾缍似鹁仆?,一口喝干,道:‘干!’田伯光也喝了那碗酒,笑道:‘令狐兄,在下既當(dāng)你是朋友,就當(dāng)按照江湖上的規(guī)矩,朋友妻,不可戲。你若答應(yīng)娶這小尼姑……小尼姑……’”她說到這里,雙頰暈紅如火,目光下垂,聲音越說越小,到后來已細(xì)不可聞。定逸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說八道,越說越下流了。后來怎樣?”儀琳細(xì)聲道:“那田伯光口出胡言,笑嘻嘻的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答應(yīng)娶她……娶她為妻,我即刻放她,還向她作揖賠罪,除此之外,萬萬不能。’“令狐大哥呸的一聲,道:‘你要我倒足一世霉么?此事再也休提?!锊饽菑P又胡說了一大篇,說甚么留起頭發(fā),就不是尼姑,還有許多教人說不出口的瘋話,我掩住耳朵,不去聽他。令狐大哥道:‘住嘴!你再開這等無聊玩笑,令狐沖當(dāng)場給你氣死,哪還有性命來跟你拚酒?你不放她,咱們便來決一死戰(zhàn)。’田伯光笑道:‘講打,你是打我不過的!’令狐大哥道:‘站著打,我不是你對手。坐著打,你便不是我對手。’”眾人先前聽儀琳述說,田伯光坐在椅上一直沒站起身,卻擋架了泰山派好手天松道人二三十招凌厲的攻勢,則他善于坐著而斗,可想而知,令狐沖說“站著打,我不是你對手;坐著打,你不是我對手?!边@句話,自是為了故意激惱他而說。何三七點(diǎn)頭道:“遇上了這等惡徒淫賊,先將他激得暴跳如雷,然后乘機(jī)下手,倒也不失為一條妙計(jì)?!?br/>  ?
  ??儀琳續(xù)道:“田伯光聽了,也不生氣,只笑嘻嘻的道:‘令狐兄,田伯光佩服的,是你的豪氣膽識,可不是你的武功?!詈蟾绲溃骸詈鼪_佩服你的,乃是你站著打的快刀,卻不是坐著打的刀法?!锊獾溃骸氵@個(gè)可不知道了,我少年之時(shí),腿上得過寒疾,有兩年時(shí)光我坐著練習(xí)刀法,坐著打正是我拿手好戲。適才我和那泰山派的牛……?!廊瞬鹫校共皇禽p視于他,只是我坐著使刀使得慣了,也就懶得站將起來。令狐兄,這一門功夫,你是不如我的?!詈蟾绲溃骸镄郑氵@個(gè)可不知道了。你不過少年之時(shí)為了腿患寒疾,坐著練了兩年刀法,時(shí)候再多,也不過兩年。我別的功夫不如你,這坐著使劍,卻比你強(qiáng)。我天天坐著練劍?!北娙寺牭竭@里,目光都向勞德諾瞧去,均想:“可不知華山派武功之中,有沒這樣一項(xiàng)坐著練劍的法門?”勞德諾搖頭道:“大師哥騙他的,敝派沒這一門功夫?!?br/>  ?
  ??儀琳道:“田伯光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說道:‘當(dāng)真有這回事?在下這可是孤陋寡聞了,倒想見識見識華山派的坐……坐……甚么劍法啊?’令狐大哥笑道:‘這些劍法不是我恩師所授,是我自己創(chuàng)出來的。’田伯光一聽,登時(shí)臉色一變,道:‘原來如此,令狐兄人才,令人好生佩服?!北娙司锊夂我詣尤荨N鋵W(xué)之中,要新創(chuàng)一路拳法劍法,當(dāng)真談何容易,若非武功既高,又有過人的才智學(xué)識,決難別開蹊徑,另創(chuàng)新招。像華山派這等開山立派數(shù)百年的名門大派,武功的一招一式無不經(jīng)過千錘百煉,要將其中一招稍加變易,也已極難,何況另創(chuàng)一路劍法?勞德諾心想:“原來大師哥暗中創(chuàng)了一套劍法,怎地不跟師父說?”只聽儀琳續(xù)道:“當(dāng)時(shí)令狐大哥嘻嘻一笑,說道:‘這路劍法臭氣沖天。有甚么值得佩服之處?’田伯光大感詫異,問道:‘怎地臭氣沖天?’我也是好生奇怪,劍法最多是不高明,哪會有甚么臭氣?令狐大哥道:‘不瞞田兄說,我每天早晨出恭,坐在茅廁之中,到處蒼蠅飛來飛去,好生討厭,于是我便提起劍來擊刺蒼蠅。初時(shí)刺之不中,久而久之,熟能生巧,出劍便刺到蒼蠅,漸漸意與神會,從這些擊刺蒼蠅的劍招之中,悟出一套劍法來。使這套劍法之時(shí),一直坐著出恭,豈不是臭氣有點(diǎn)難聞么?’“他說到這里,我忍不住便笑了出來,這位令狐大哥真是滑稽,天下哪有這樣練劍的。田伯光聽了,卻臉色鐵青,怒道:‘令狐兄,我當(dāng)你是個(gè)朋友,你出此言,未免欺人太甚,你當(dāng)我田伯光是茅廁中的蒼蠅,是不是?好,我便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這路……你這路……’”眾人聽到這話,都暗暗點(diǎn)頭,均知高手比武,倘若心意浮躁,可說已先自輸了三成,令狐沖這些言語顯然意在激怒對方,現(xiàn)下田伯光終于發(fā)怒,那是第一步已中計(jì)了。定逸道:“很好!后來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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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琳道:“令狐大哥笑嘻嘻的道:‘在下練這路劍法,不過是為了好玩,絕無與人爭勝拚斗之意。田兄千萬不可誤會,小弟決不敢將你當(dāng)作是茅廁里的蒼蠅。’我忍不住又笑了一聲。田伯光更加惱怒,抽出單刀,放在桌上,說道:‘好,咱們便大家坐著,比上一比。’我見到他眼中露出兇光,很是害怕,他顯然已動殺機(jī),要將令狐大哥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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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大哥笑道:‘坐著使刀使劍,你沒我功夫深,你是比不過我的,令狐沖今日新交了田兄這個(gè)朋友,又何必傷了兩家和氣?再說,令狐沖堂堂丈夫,不肯在自己最擅勝場的功夫上占朋友的便宜?!锊獾溃骸@是田伯光自甘情愿,不能說是你占了我便宜?!詈蟾绲溃骸绱苏f來,田兄一定要比?’田伯光道:‘一定要比!’令狐大哥道:‘一定要坐著比!’田伯光道:“對了,一定要坐著比!’令狐大哥道:‘好,既然如此,咱們得訂下一個(gè)規(guī)條,勝敗未決之時(shí),哪一個(gè)先站了起來,便算輸?!锊獾溃骸诲e(cuò)!勝敗未決之時(shí),哪一個(gè)先站起身,便算輸了?!?br/>  ?
  ??“令狐大哥又問:‘輸了的便怎樣?’田伯光道:‘你說如何便如何?’令狐大哥道:‘待我想一想。有了,第一,比輸之人,今后見到這個(gè)小尼姑,不得再有任何無禮的言語行動,一見到她,便得上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說道:“小師父,弟子田伯光拜見?!薄锊獾溃骸蓿∧阍踔ㄊ俏逸??要是你輸呢?’令狐大哥道:‘我也一樣,是誰輸了,誰便得改投恒山派門下,做定逸老師太的徒孫,做這小尼姑的徒弟?!瘞煾福阆肓詈蟾缯f得滑稽不滑稽?他二人比武,怎地輸了要改投恒山派門下?我又怎能收他們做徒弟?”她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一直愁容不展,此刻微現(xiàn)笑靨,更增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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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逸道:“這些江湖上的粗魯漢子,甚么話都說得出,你又怎地當(dāng)真了?這令狐沖存心是在激怒田伯光?!彼f到這里,抬起頭來,微閉雙目,思索令狐沖用甚么法子能夠取勝,倘若他比武敗了,又如何自食其言?想了一會,知道自己的智力跟這些無賴流氓相比實(shí)在差得太遠(yuǎn),不必徒傷腦筋,便問:“那田伯光卻又怎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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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琳道:“田伯光見令狐大哥說得這般有恃無恐,臉上現(xiàn)出遲疑之色,我料他有一些擔(dān)心了,大概在想:莫非令狐沖坐著使劍,當(dāng)真有過人之長?令狐大哥又激他:‘倘若你決意不肯改投恒山派門下,那么咱們也不用比了?!锊馀溃骸f八道!好,就是這樣,輸了的拜這小尼姑為師!’我道:‘我可不能收你們做徒弟,我功夫不配,再說,我?guī)煾敢膊辉S。我恒山派不論出家人、在家人,個(gè)個(gè)都是女子,怎能夠……怎能夠……’“令狐大哥將手一揮,說道:‘我和田兄商量定的,你不收也得收,哪由得你作主?’他轉(zhuǎn)頭向田伯光道:‘第二,輸了之人,就得舉刀一揮,自己做了太監(jiān)?!瘞煾?,不知道甚么是舉刀一揮,自己做了太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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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么一問,眾人都笑了起來。定逸也忍不住好笑,嚴(yán)峻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說道:“那些流氓的粗話,好孩子,你不懂就不用問,沒甚么好事?!?br/>  ?
  ??儀琳道:“噢,原來是粗話。我本來想有皇帝就有太監(jiān),沒甚么了不起。田伯光聽了這話后,斜眼向著令狐大哥問道:‘令狐兄,你當(dāng)真有必勝的把握?’令狐大哥道:‘這個(gè)自然,站著打,我令狐沖在普天下武林之中,排名第八十九;坐著打,排名第二!’田伯光甚是好奇,問道:‘你第二?第一是誰?’令狐大哥道:‘那是魔教教主東方不?。 北娙寺犓岬健澳Ы探讨鳀|方不敗”八字,臉色都為之一變。儀琳察覺到眾人神色突然間大變,既感詫異,又有些害怕,深恐自己說錯(cuò)了話,問道:“師父,這話不對么?”定逸道:“你別提這人的名字。田伯光卻怎么說?”儀琳道:“田伯光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說東方教主第一,我沒異言,可是閣下自居排名第二,未免有些自吹自擂。難道你還勝得過尊師岳先生?’令狐大哥道:‘我是說坐著打啊。站著打,我?guī)煾概琶诎?,我是八十九,跟他老人家可差得遠(yuǎn)了?!锊恻c(diǎn)頭道:‘原來如此!那么站著打,我排名第幾?這又是誰排的?’令狐大哥道:‘這是一個(gè)大秘密,田兄,我跟你言語投機(jī),說便跟你說了,可千萬不能泄漏出去,否則定要惹起武林中老大一場風(fēng)波。三個(gè)月之前,我五岳劍派五位掌門師尊在華山聚會,談?wù)摦?dāng)今武林名手的高下。五位師尊一時(shí)高興,便將普天下眾高手排了一排。田兄,不瞞你說,五位尊師對你的人品罵得一錢不值,說到你的武功,大家認(rèn)為還真不含糊,站著打,天下可以排到第十四?!碧扉T道人和定逸師太齊聲道:“令狐沖胡說八道,哪有此事?”儀琳道:“原來令狐大哥是騙他的。田伯光也有些將信將疑,但道:“五岳劍派掌門人都是武林中了不起的高人。居然將田伯光排名第十四,那是過獎(jiǎng)了。令狐兄,你是否當(dāng)著五位掌門人之面,施展你那套臭不可聞的茅廁劍法,否則他們何以許你天下第二?’“令狐大哥笑道:‘這套茅廁劍法嗎?當(dāng)眾施展,太過不雅,如何敢在五位尊師面前獻(xiàn)丑?這路劍法姿勢難看,可是十分厲害。令狐沖和一些旁門左道的高手談?wù)?,大家認(rèn)為除了東方教主之外,天下無人能敵。不過,田兄,話又得說回來,我這路劍法雖然了得,除了出恭時(shí)擊刺蒼蠅之外,卻無實(shí)用。你想想,當(dāng)真與人動手比武,又有誰肯大家坐著不動?就算我和你約好了非坐著比不可,等到你一輸,你自然老羞成怒,站起身來,你站著的打天下第十四,輕而易舉,便能將我這坐著打的天下第二一刀殺了。所以嘛,你這站著打天下第十四是真的,我這坐著打的天下第二卻是徒有虛名,毫不足道。’“田伯光冷哼一聲,說道:‘令狐兄,你這張嘴當(dāng)真會說。你又怎知我坐著打一定會輸給你,又怎知我會老羞成怒,站起身來殺你?’“令狐大哥道:‘你若答應(yīng)輸了之后不來殺我,那么做太……太監(jiān)之約,也可不算,免得你絕子絕孫,沒了后代。好罷,廢話少說,這就動手!’他手一掀,將桌子連酒壺、酒碗都掀得飛了出去,兩個(gè)人就面對面的坐著,一個(gè)手中提了把刀,一個(gè)手中握了柄劍?!傲詈蟾绲溃骸M(jìn)招罷!是誰先站起身來,屁股離開了椅子,誰就輸了。’田伯光道:‘好,瞧是誰先站起身來!’他二人剛要?jiǎng)邮?,田伯光向我瞧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說道:‘令狐兄,我服了你啦。原來你暗中伏下人手,今日存心來跟田伯光為難,我和你坐著相斗,誰都不許離開椅子,別說你的幫手一擁而出,單是這小尼姑在我背后動手動腳,說不定便逼得我站起身來。’“令狐大哥也是哈哈大笑,說道:“只教有人插手相助,便算是令狐沖輸了。小尼姑,你盼我打勝呢,還是打?。俊业溃骸匀慌文愦騽?。你坐著打,天下第二,決不能輸了給他?!詈蟾绲溃骸?,那么你請罷!走得越快越好,越遠(yuǎn)越好!這么一個(gè)光頭小尼姑站在我眼前,令狐沖不用打便輸了?!坏忍锊獬鲅宰柚梗⒌囊粍?,便向他刺去?!疤锊鈸]刀擋開,笑道:‘佩服,佩服!好一條救小尼姑脫身的妙計(jì)。令狐兄,你當(dāng)真是個(gè)多……多情種子。只是這一場兇險(xiǎn),冒得忒也大了些?!夷菚r(shí)才明白,原來令狐大哥一再說誰先站起誰輸,是要我有機(jī)會逃走。田伯光身子不能離椅,自然無法來捉我了?!?br/>  ?
  ??眾人聽到這里,對令狐沖這番苦心都不禁贊嘆。他武功不及田伯光,除此之外,確無良策可讓儀琳脫身。定逸道:“甚么‘多情種子’等等,都是粗話,以后嘴里千萬不可提及,連心里也不許想。”儀琳垂目低眉,道:“是,原來那也是粗話,弟子知道了。”定逸道:“那你就該立即走路啊,倘若田伯光將令狐沖殺了,你便又難逃毒手?!眱x琳道:“是。令狐大哥一再催促,我只得向他拜了拜,說道:“多謝令狐師兄救命之恩。’轉(zhuǎn)身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只聽得田伯光喝道:‘中!’我一回頭,兩點(diǎn)鮮血飛了過來,濺上我的衣衫,原來令狐大哥肩頭中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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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伯光笑道:‘怎么樣?你這坐著打天下第二的劍法,我看也是稀松平常!’令狐大哥道:‘這小尼姑還不走,我怎打得過你?那是我命中注定要倒大霉?!蚁肓詈蟾缬憛捘峁茫伊糁蝗?,只怕真的害了他性命,只得急速下樓。一到酒樓之下,但聽樓上刀劍之聲相交不絕,田伯光又大喝一聲:‘中!’“我大吃一驚,料想令狐大哥又給他砍中了一刀,但不敢再上樓去觀看,于是從樓旁攀援而上,到了酒樓屋頂,伏在瓦上,從窗子里向內(nèi)張望,只見令狐大哥仍是持劍狠斗,身上濺滿了鮮血,田伯光卻一處也沒受傷?!坝侄妨艘魂嚕锊庥趾纫宦暎骸?!’一刀砍在令狐大哥的左臂,收刀笑道:‘令狐兄,我這一招是刀下留情!’令狐大哥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落手稍重,我這條臂膀便給你砍下來啦!’師父,在這當(dāng)口,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田伯光道:‘你還打不打?’令狐大哥道:‘當(dāng)然打?。∥矣譀]站起身來?!锊獾溃骸覄衲阏J(rèn)輸,站了起來罷。咱們說過的話不算數(shù),你不用拜那小尼姑為師啦?!詈蟾绲溃骸笳煞蛞谎约瘸?,駟馬難追。說過的話,豈有不算數(shù)的?’田伯光道:‘天下硬漢子我見過多了,令狐兄這等人物,田伯光今日第一次見到。好!咱們不分勝敗,兩家罷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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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大哥笑嘻嘻的瞧著他,并不說話,身上各處傷口中的鮮血不斷滴向樓板,嗒嗒嗒的作聲。田伯光拋下單刀,正要站起,突然想到一站起身便算輸了,身子只這么一晃,便又坐實(shí),總算沒離開椅子。令狐大哥笑道:‘田兄,你可機(jī)靈得很??!’”眾人聽到這里,都情不自禁“唉”的一聲,為令狐沖可惜。儀琳繼續(xù)說道:“田伯光拾起單刀,說道:‘我要使快刀了,再遲得片刻,那小尼姑便要逃得不知去向,追她不上了?!衣犓f還要追我,只嚇得渾身發(fā)抖,又擔(dān)心令狐大哥遭了他的毒手,不知如何是好。忽地想起,令狐大哥所以拚命和他纏斗,只是為了救我,唯有我去自刎在他二人面前,方能使令狐大哥不死。當(dāng)下我拔出腰間斷劍,正要涌身躍入酒樓,突然間只見令狐大哥身子一晃,連人帶椅倒下地來,又見他雙手撐地,慢慢爬了開去,那只椅子壓在他身上。他受傷甚重,一時(shí)掙扎著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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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伯光甚是得意,笑道:‘坐著打天下第二,爬著打天下第幾?’說著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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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大哥也是哈哈一笑,說道:‘你輸了!’田伯光笑道:‘你輸?shù)萌绱死仟N,還說是我輸了?’令狐大哥伏在地下,問道:‘咱們先前怎么說來?’田伯光道:‘咱們約定坐著打,是誰先站起身來,屁股離了椅子……便……便……便……’他連說了三個(gè)‘便’字,再也說不下去,左手指著令狐大哥。原來這時(shí)他才醒悟已上了當(dāng)。他已經(jīng)站起,令狐大哥可兀自未曾起立,屁股也未離開椅子,模樣雖然狼狽,依著約定的言語,卻算是勝了?!北娙寺牭竭@里,忍不住拍手大笑,連聲叫好。只余滄海哼了一聲,道:“這無賴小子,跟田伯光這淫賊去耍流氓手段,豈不丟了名門正派的臉面?”定逸怒道:“甚么流氓手段?大丈夫斗智不斗力??蓻]見你青城派中有這等見義勇為的少年英俠?”她聽儀琳述說令狐沖奮不顧身,保全了恒山派的顏面,心下實(shí)是好生感激,先前怨怪令狐沖之意,早就丟到了九霄云外。余滄海又哼了一聲,道:“好一個(gè)爬在地下的少年英俠!”定逸厲聲道:“你青城派……”劉正風(fēng)怕他二人又起沖突,忙打斷話頭,問儀琳道:“賢侄,田伯光認(rèn)不認(rèn)輸?”儀琳道:“田伯光怔怔的站著,一時(shí)拿不定主意。令狐大哥叫道:‘恒山派的小師妹,你下來罷,恭喜你新收了一位高足?。≡瓉砦以谖蓓敻Q探,他早就知道了。田伯光這人雖惡,說過了的話倒不抵賴,那時(shí)他本可上前一刀將令狐大哥殺了,回頭再來對付我,但他卻大聲叫道:‘小尼姑,我跟你說,下次你再敢見我,我一刀便將你殺了。’我本來就不愿收這惡人做徒弟,他這么說,我正是求之不得。田伯光說了這句話,將單刀往刀鞘里一插,大踏步下了酒樓。我這才跳進(jìn)樓去,將令狐大哥扶了起來,取出天香斷續(xù)膠給他敷上傷口,我一數(sh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竟有十三處之多……”余滄海忽然插口道:“定逸師太,恭喜恭喜!”定逸瞪眼道:“恭甚么喜?”余滄海道:“恭喜你新收了一位武功卓絕、天下?lián)P名的好徒孫!”定逸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天門道人道:“余觀主,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咱們玄門清修之士,豈可開這等無聊玩笑?”余滄海一來自知理屈,二來對天門道人十分忌憚,當(dāng)下轉(zhuǎn)過了頭,只作沒有聽見。儀琳續(xù)道:“我替令狐大哥敷完了藥,扶他坐上椅子。令狐大哥不住喘氣,說道:‘勞你駕,給斟一碗酒?!艺辶艘煌刖七f給他。忽然樓梯上腳步聲響,上來了兩人,一個(gè)就是他?!鄙熘钢钢Я_人杰尸身進(jìn)來的那青城派弟子,又道:“另一個(gè)便是那惡人羅人杰。他們二人看看我,看看令狐大哥,眼光又轉(zhuǎn)過來看我,神色間甚是無禮?!?br/>  ?
  ??眾人均想,羅人杰他們乍然見到令狐沖滿身鮮血,和一個(gè)美貌尼姑坐在酒樓之上,而那個(gè)尼姑又斟酒給他喝,自然會覺得大大不以為然,神色無禮,那也不足為奇了。儀琳續(xù)道:“令狐大哥向羅人杰瞧了一眼,問道:‘師妹,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長的是甚么功夫?’我道:‘不知道,聽說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令狐大哥道:‘不錯(cuò),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傷和氣,不說也罷?!f著向羅人杰又瞪了一眼。羅人杰搶將過來,喝道:‘最高明的是甚么?你倒說說看?’令狐大哥笑道:‘我本來不想說,你一定要我說,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_人杰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說八道,甚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從來沒聽見過!’“令狐大哥笑道:‘這是貴派的看家招式,你怎地會沒聽見過?你轉(zhuǎn)過身來,我演給你瞧。’羅人杰罵了幾句,出拳便向令狐大哥打去。令狐大哥站起來想避,但實(shí)在失血過多,半點(diǎn)力氣也沒有了,身子一晃,便即坐倒,給他這一拳打在鼻上,鮮血長流?!傲_人杰第二拳又待再打,我忙伸掌格開,道:‘不能打!他身受重傷,你沒瞧見么?你欺負(fù)受傷之人,算是甚么英雄好漢?’羅人杰罵道:‘小尼姑見小賊生得瀟灑,動了凡心啦!快讓開。你不讓開,連你也打了?!艺f:‘你敢打我,我告訴你師父余觀主去?!f:‘哈哈,你不守清規(guī),破了淫戒,天下人個(gè)個(gè)打得。’師父,他這可不是冤枉人嗎?他左手向我一探,我伸手格時(shí),沒料到他這一下是虛招,突然間他右手伸出,在我左頰上捏了一把,還哈哈大笑。我又氣又急,連出三掌,卻都給他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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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大哥道:“師妹,你別動手,我運(yùn)一運(yùn)氣,那就成了。’我轉(zhuǎn)頭瞧他,只見他臉上半點(diǎn)血色也沒有。就在那時(shí),羅人杰奔將過去,握拳又要打他。令狐大哥左掌一帶,將他帶得身子轉(zhuǎn)了半個(gè)圈子,跟著飛出一腿,踢中了他的……他的后臀。這一腿又快又準(zhǔn),巧妙之極。那羅人杰站立不定,直滾下樓去?!傲詈蟾绲吐暤溃骸畮熋?,這就是他青城派最高明的招數(shù),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屁股向后,是專門給人踢的,平沙落……落……雁,你瞧像不像?’我本想笑,可是見他臉色愈來愈差,很是擔(dān)心,勸道:‘你歇一歇,別說話。’我見他傷口又流出血來,顯然剛才踢這一腳太過用力,又將傷口弄破了。“那羅人杰跌下樓后立即又奔了上來,手中已多了一柄劍,喝道:‘你是華山令狐沖,是不是?’令狐大哥笑道:‘貴派高手向我施展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閣下已是第三人,無怪……無怪……’說著不住咳嗽。我怕羅人杰害他,抽出劍來,在旁守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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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人杰向他師弟道:‘黎師弟,你對付這小尼姑。’這姓黎的惡人應(yīng)了一聲,抽出長劍,向我攻來,我只得出劍招架。只見羅人杰一劍又一劍向令狐大哥刺去,令狐大哥勉力舉劍招架,形勢甚是危急。又打幾招,令狐大哥的長劍跌了下來。羅人杰長劍刺出,抵在他胸前,笑道:‘你叫我三聲青城派的爺爺,我便饒了你性命?!詈蟾缧Φ溃骸茫医?,我叫!我叫了之后,你傳不傳我貴派那招屁股向后平沙……’他這句話沒說完,羅人杰這惡人長劍往前一送,便刺入了令狐大哥胸口,這惡人當(dāng)真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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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到這里,晶瑩的淚水從面頰上滾滾流下,哽咽著繼續(xù)道:“我……我……我見到這等情狀,撲過去阻擋,但那羅人杰的利劍,已刺……刺進(jìn)了令狐大哥的胸膛?!币粫r(shí)之間,花廳上靜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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