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開始吃飯。
江洲邊吃飯,邊告訴柳夢璃今天關(guān)于資金的流動去向。
89斤黃鱔。
除去本錢。
能夠掙到三十五元六角。
這一路上,他買了煙,還有三百斤油渣餅的利潤。
加加減減。
江洲笑著看著柳夢璃,道:“咱們今天,你猜猜掙了多少錢?”
柳夢璃原本正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甚至還有些期待。
不得不說。
聽著江洲說他這一天的經(jīng)歷,包括各種資金流轉(zhuǎn),那種成就感很足。
這會兒正期待著最后一個結(jié)果呢。
沒想到江洲又賣了個關(guān)子。
柳夢璃抿了抿唇,笑了笑,淡淡道:“應(yīng)該是四十五元一角。”
她實(shí)際上一直在心里默算呢!
江洲一愣。
旋即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他毫不吝嗇的對著柳夢璃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媳婦兒,你這口算心算能力,實(shí)在是厲害!”
被江洲這么一夸。
淡淡的月光下,就看見柳夢璃的臉頰上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嫣紅。
她正準(zhǔn)備開口轉(zhuǎn)移話題。
卻忽然聽見院子外傳來敲門聲。
兩人十分有默契的停住了話頭。
這年頭。
發(fā)財也要悄悄的。
難免有人眼紅。
“誰?”
江洲喊道。
門外傳來江福全的聲音。
“是我,你大伯?!?br/> 這個點(diǎn)。
村子里一些人甚至洗漱完畢上床了。
江福全?
這個點(diǎn)來干什么?
江洲不會天真到以為江福全給自己送什么好東西來。
不過,他也不畏懼對方來找麻煩。
他給了柳夢璃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后起身,走到院墻們將門栓給打開了。
“大伯?這么晚了還來找我,有啥事兒?”
江洲問道。
江福全一開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太香了。
是炒菜,肯定費(fèi)油的那種。
一想著今天家里婆娘說江洲一家子還買了豆腐,油滋滋的油一煎,那豆子香,那叫一個鮮!
江福全只覺得嘴里的口水都分泌出來了。
他心里難免有些期待。
好歹自己也是長輩。
到飯點(diǎn)了。
他江洲怎么說也開口讓自己吃個飯吧?
他就正好順?biāo)凭芡凭?,兩輪下來,扯個謊就說自己剛好下午忙著生產(chǎn)隊的事兒沒吃飯……
江福全心里的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然而,江洲這話說完后,卻沒了動靜。
江福全:“……”這小子,怎么這么不懂禮貌?
“吃飯呢?”
江福全抿了抿唇,探頭朝里面看了一眼。
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
見柳夢璃和兩個孩子正在吃著,桌子上擺了好幾個菜。
他更饞了。
江洲笑吟吟:“是啊,我吃飯完,大伯你們肯定下午三四點(diǎn)就吃了,這個點(diǎn)肯定是飽的,我就不喊你了,你肯定也吃不下?!?br/> 江福全:“……”他晚上吃的又是紅薯!
胸口憋了一股氣。
江福全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看了一眼江洲。
干脆越過他,走了進(jìn)去。
雙手負(fù)在身后,臉色沉沉,一副長輩上門訓(xùn)話的模樣。
江洲也不知道他搭錯了哪根筋。
不過。
要是江福全上門找麻煩,他也不怕就是了。
……………………
江福全進(jìn)了院子。
一打眼就瞧見了大大小小裝滿了黃鱔的東西。
籮筐,水缸,還有各種瓦罐。
板車上還有花生油渣餅的碎屑。
整個院子里飄著飯菜香。
江福全算是明白了。
他這個侄子,是真真確確的掙到了錢!
江福全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拉開了話題。
“你哥在京城上學(xué),日子都還沒你過得滋潤呢!江洲,你這是開始做生意了?黃鱔生意?掙多少錢了?”
一開口就想套話。
江洲差點(diǎn)兒被逗樂了。
“嗯,做點(diǎn)小生意,養(yǎng)家糊口,沒多少錢,大伯。”
江福全:“……”這是對自己藏著呢!
他不信邪。
又扯東扯西的問了問。
可惜江洲這小子,說話比村長江長保還圓,壓根啥都問不出來!
江福全黑了臉。
“你這孩子,我是你大伯,都是一家人!怎么和我還藏著掖著?”
他氣洶洶道:“我今天過來,本來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和侄媳婦的生活,你不領(lǐng)情就算了!”
江福全道:“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是你爺爺喊我來的!”
說起江大貴。
江福全挺了挺腰板。
江大貴可是江家的主兒,誰不聽他的?
他江洲再怎么橫,也得喊一聲爺爺!
那就是實(shí)打?qū)嵉拈L輩!
果然。
提及江大貴,江洲總算是進(jìn)了一點(diǎn)油鹽。
他道:“爺爺找我?有事?”
江福全道:“也沒別的事,就是讓你拿二十塊錢出來,寄給你哥,他在京城念書,開銷大,需要用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