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白衣書生高掛在樹上,林虛定睛一看這書生居然是靠著將兩條腿扭曲到了一個奇怪的角度鉤在了樹上的。
這絕不是人類可以做到了,而且這書生居然能找到門來,已然說明其不是凡類。
林虛想了一下,悄悄躲在黑風怪龐大的身軀后。
黑風怪一向看著憨厚的臉上也目露出幾分兇光,兩只巨掌互相磨蹭著。
“沒想到俺老熊還看走了眼,沒看出你也是個妖怪?!?br/> 白衣書生邪魅一笑,幾乎是攀附這樹一般縮了下來,站在二妖前笑道:“小可也是,還真以為這山間有強盜呢?!?br/> 林虛忍不住道:“那你故意留下包袱是為什么?”
“自然是要找你們的老巢啊?!睍脑捵屃痔摬缓?。
要真是一伙強人被這妖怪找上了門,不敢想其下場。
“那老道士說的不錯,我這樣總有一天是會被正主找到的,現(xiàn)在可不就應(yīng)驗了?”黑風怪道,“你待怎地?”
小偷被正主找上門來,免不了是要遭一頓打的,這個道理不論是妖怪還是凡人都懂。
白衣書生卻拱手說道:“小可拿回失物便是了?!?br/> 黑風怪道:“這么好說話?”
白衣書生冷冷笑道:“若只是一伙強盜自然不止如此,小可會用圣人的道理好好教訓(xùn)他們。”
林虛問:“什么道理?”
白衣書生淡淡道:“孔子誅少正卯時言其有五惡,一曰心達而險,二曰行辟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記丑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于人,則不得免于君子之誅,而盜竊之罪更是在此五惡之上,小可自然是要讓強盜受誅。”
林虛愣了下,說道:“這是將軍偏愛化紅妝,妖怪學起孔夫子來了?”
黑風怪撓頭道:“什么約不約的沒聽懂,但我大致了解了,你這廝原本是打算殺人的,但好像你又不打算動手,欺軟怕硬?”
林虛忍不住跟著調(diào)侃道:“此乃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br/> 白衣書生饒有興致地看了林虛一眼,徐徐走到黑風怪身后,將自己的書給拾起。
“圣人之道本就是教育凡人的,妖怪豈能同理啊……”白衣書生哀嘆道。
“你有故事,熊兄可有酒?”林虛插科打諢。
黑風怪白了林虛一眼,然后對著白衣書生說道:“既然有心事那便說出來罷,佛家云‘心無掛礙,無掛礙故,心無恐怖’,你這樣心事重重豈不是壞了修持?”
林虛也跟著說:“熊兄所言極是,書生你看,咱們也算是有緣分,你就說出來讓自己好受點吧?!?br/> 白衣書生似被說動了,嘆了口氣道:“也罷,你們也只當個故事聽解悶了。”
“莫急,且隨我來?!焙陲L怪身子一轉(zhuǎn)化作一道黑風去也。
白衣書生也緊隨其后,只有林虛不懂得遁法,只能玩命邁開四條腿追逐。
“不是,你們等等我?。 绷痔撛诤竺娲蠛?。
三妖一路卷起風塵,身上絲毫不加掩蓋的妖氣驚擾十里林中鳥,惹得毒蟲各自逃。
到了一洞府內(nèi),黑風怪從黑漆漆一處角落掏出了三個銀杯,又翻出一壇老酒,擺在了一天然石桌上,不用問,這杯子和這酒應(yīng)該是黑風怪以前的手筆。
林虛見機為三妖各自斟上,黑風怪居于主位,白衣書生坐其左,林虛乖乖縮起尾巴蹲在末位。
白衣書生舉起酒杯,道:“還未自我介紹,小可無名無姓,可稱我‘白蛇君’?!?br/> 黑風怪舉杯相應(yīng),“此山名為黑風山,我自幼此山中生長,故自稱黑風怪?!?br/> 林虛用嘴叼著杯子道:“我也是初來乍到,幸得熊兄收留,小妖林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