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銀子把個墩兒餓的前胸貼肚皮,這叫這個八歲的娃滿心的苦水。
“娘,俺現(xiàn)在餓得很,肚子都空咧,還吐個啥咧吐!你趕緊想想給俺點兒啥吃地咧,俺還留著力氣將來給你生孫子咧!”墩兒吧唧著嘴巴,看樣子是真的是餓壞咧。
“灶上不是有饃……哦,不對饃沒咧,只有粥咧,你去喝點兒!”梅九仙躺在床上,其實她的肚子里也餓了,只不過實在不想離開這天外飛財。
“還哪兒有咧?俺早都喝光咧!要不俺還能在這兒叫你咧?”看來墩兒已經(jīng)將家里的吃食尋摸個遍了。
“你這娃兒今兒咋這能吃咧?”梅九仙問。
“啥叫俺能吃咧?是你那粥太稀咧好不好?俺這兩泡尿出去,肚子就空咧!”墩兒委屈道。
“說吧,你想吃啥,娘抽空兒給你買去?!泵肪畔傻难劬σ呀?jīng)深陷在那包金銀珠寶上不能自拔。
“還要抽空兒?娘,俺現(xiàn)在就餓死咧好不咧?俺現(xiàn)在就要吃咧!俺不要麻煩娘出去買咧,要不娘把大花兒給俺燉了就中,俺不嫌它肉老咬不動!”墩兒嘿嘿樂了。
“你個慫娃子,就知道吃大花兒。今兒早上大花不也是給咱報信兒咧?俺說咧它是一只神雞!”梅九仙一巴掌輕輕地落在了墩兒的腦門兒上。
“明明是哭咧?!倍諆鹤彀袜贇饫细?。
“說得也是咧,明明是喜事兒,大花哭個啥勁嘛?”梅九仙也咂摸起來。
屋內的梅九仙還沒琢磨明白那只大花雞的眼淚,門外吳婆子的砸門聲驚然而起,
“開門兒!梅大妹子!開門兒咧!”吳婆子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屋里的梅九仙可沒有功夫理會她的叫喊,她匆忙地將包裹裹好,光著腳躥到了地上,抬起家中唯一的柜子,豁然將包裹扔了進去,不放心地還拽上一床被子壓在了上面。這些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遲疑和混亂,連墩兒都贊嘆梅九仙伸手從來沒有如此敏捷過。
“墩兒,瞧娘哪兒有不對勁兒的地上不?”不放心的梅九仙對著墩兒問道。
“娘,特別對勁兒咧。”墩兒狡黠地一笑。
“真咧?有那么不對勁兒咧?算咧,就這著咧!記住,一會兒吳婆子進來你一個字兒都不許提,聽見沒?”梅九仙狠怯怯地提醒道。
“放心吧,娘!俺跟她本來就沒話兒咧!”墩兒給了梅九仙一個莞爾的微笑,梅九仙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去給吳婆子開門兒去了。
“仙兒??!仙兒!這大白天兒地咋還插著門咧?在里面偷漢子不叫別人瞧咧不成?”一進門兒吳婆子就開始四處尋摸,那活泛的眼神兒巴不得能在這個簡陋的家中尋找出點兒不同當作樂子。
“吳嫂,說啥咧嘛,娃還在咧。”梅九仙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庸懶的邁著步伐,佯裝打著哈欠,捋了捋腦后的頭發(fā)看著吳婆子有些不滿。
“呦嗬,仙兒還生氣了不成?吳嫂不是跟你開玩笑咧?誰知道你家墩兒這大白天的不出去玩兒在家睡覺咧?”吳婆子笑呵呵的樣子就算給梅九仙賠不是了。
“俺睡不睡用你管!”墩兒瞪了吳婆子一眼給了她一個脊背。
“這慫娃子,就跟你吳嬸子能耐可大咧?!眳瞧抛泳瓦@樣好,但凡是對她有點兒好處的,她的脾氣就出奇地好,別說是一個孩子了,就算是梅九仙真的給她兩句什么難聽的,她也能笑臉相迎。
“吳嫂,有啥子事兒你就說吧。砸咧大半晌兒的門咧,不會就是為了數(shù)落俺們墩兒來咧吧?”梅九仙輕瞥一眼吳婆子,其實她心里也清楚她為什么能來。
“你瞧仙兒說的,吳嫂能有啥事兒啊?還不是你和俺表哥的婚事兒咧。俺這次來可是要和你說個天大的喜事兒來著,仙兒啊,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咧。俺那表哥那頭兒可都說好咧,后天,后天就來接親,俺是來通知你叫你好好準備準備咧。”吳婆子擠眉弄眼一臉的得意。
“后天?這也太快咧吧!”梅九仙一驚,這天上掉下來的銀山已經(jīng)把她給砸暈,這成親的事兒已經(jīng)徹底被她忘在了腦后。
“快啥咧快??!咱不都說好的咧嘛,你只要答應,俺表哥立馬兒就來迎親的。這等喜事兒你還不抓緊點兒還磨蹭個啥咧嘛?再說咧,你都守寡一年多馬上兩年了,你能不想爺們兒咧?別人嫌快還成,仙兒你咋還能嫌快咧?”吳婆子滿臉盡顯*的神色,似乎馬上要成親拜堂的是她本人一樣咧。
“墩兒啊,你拿個饃出去先玩兒會兒,娘和你吳嬸兒有話兒要說?!泵肪畔沙諆菏沽藗€眼色,墩兒乖乖的出去咧。
“咋?還怕他個娃子聽懂了不成?”吳婆子掩面而笑。
“你家蛋子可能聽不懂,不過俺家墩兒……”梅九仙的笑意味深長,不過作為母親,自己的兒女永遠都事最優(yōu)秀的,更何況,墩兒真的要比吳婆子家的蛋子強得多。
“中,你家墩兒腦袋瓜子靈咧!可娃腦袋瓜子再靈能咋咧?能解咧你的渴咧?仙兒妹子咧,俺是把你當親妹子俺才這說咧,咱好歹也得為自己想想不是咧?”吳婆子近了梅九仙的跟前,嘴角兒眼梢兒都是說不出來的笑意,只不過,口里的氣體著實難聞,熏得梅九仙后退了好幾步才算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