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傭們一聽說李秋月要幫吳初元刮胡子,早早的備下了刮胡刀,剃須膏和熱毛巾。
刮胡子的地方離自留地不遠(yuǎn),在一口甜水井旁,那井的歷史比李氏莊園還久遠(yuǎn),吳初元小時候和李秋月趴在井口往下看時,常常覺得那井里有只怪獸在凝視著自己。
李秋月給他圍上大號的圍巾,而后用熱毛巾給他敷臉,擠了一些剃須膏圖在他的下巴上。
綠樹清空,烈陽四射,可不知道為什么,李秋月心里忽然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像冬天里被人澆了一頭涼水那么難受。
吳初元感受到了李秋月指尖的顫動,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很多事情他是想自己扛的,但如果抗到最后把李秋月越推越遠(yuǎn),還讓兩個人心生嫌隙,那一個人扛的意義便沒有了。
“昨天陳醫(yī)生跟我說,范家去找李爸提聯(lián)姻了?!?br/> 李秋月舉著刀子,心下了然,這才是吳初元一個人吭哧吭哧大中午刨地的原因。
原來他是因?yàn)榉都业氖聝涸诔源住?br/> 李秋月原本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只要確定吳初元心里的那個人是她,她便什么都不怕。
“我爸怎么說?”
“還不知道。”
“我爸那人,只要他不當(dāng)場點(diǎn)頭,那就是搖頭。”
李秋月小心翼翼的貼著白色泡沫的邊緣刮下去,泡沫刮走后,露出來的是吳初元細(xì)白的臉。
吳初元睜開眼,看著李秋月:“范家向來和李家不對付,原本兩家就是水火不容的,我倒是搞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崧?lián)姻,要放在以前,范家恨不得把李家摁在地上啃的骨頭都不剩那種?!?br/> “這還不明顯,肯定是范家自感實(shí)力不行了,既然吃不了李家,那就把李家劃拉到自己的派系里變成他的坐下之臣,嗯,看來這幾年咱倆干的不錯,都能讓范家低頭聯(lián)姻了。”
吳初元想了想,李秋月說的有道理,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知道的是,李秋月對范西斯什么意思。
“那...........你呢?”
“我什么?”
吳初元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一個大男人問李秋月喜不喜歡別人,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
但他心眼兒就那么小,小到李秋月多看別人一眼,他心里都跟被人戳了一刀似的。
“你怎么看和范西斯聯(lián)姻?”
李秋月聽出來了,其實(shí)他是想問自己喜不喜歡范西斯,可能是不好意思,所以問的很含蓄,這跟在那萊的時候一個人為了春武抱瓶子醋喝一個道理。
“嗯.............”
李秋月把刮下來的泡沫就著水盆涮掉。
“我喜歡的人是你啊,從來都是你。”
吳初元還沒來得及開心,李秋月忽然叉著腰,仰起頭,跟只小獅子似的嗷嗷大叫:“本小姐這輩子只喜歡我哥吳初元?。?!”
清脆的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李氏莊園,而且還帶著回聲兒的.......
吳初元嚇得打了個機(jī)靈,從凳子上跳起來,捂住她的嘴:“你小點(diǎn)兒聲。”
“我小點(diǎn)森.......你難........聽的見嗎?”
李秋月被他捂著嘴,吐字不清,但眼神兒清亮,落滿了星星的。
“哥,我憋的難嗖......”
吳初元看看前后四棟樓里伸出來的烏壓壓的腦袋,這下好了,幾百號員工和家傭全都知道他們倆不是普通的兄妹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