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嗣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了看窗外,陽光炙熱明亮,天色尚早。
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正在鏡前重新梳妝的葉懷昔,面色不禁沉了下來。
心下驚嘆自己沉淪至此,竟然情難自控。不禁想起顏寧覺的話,心里盤算著若真有人拿她要挾,自己能放棄到什么程度。
他越想面色越冷,最后起身冷冷道:“我還有事要忙,今晚不必等我?!闭f完看都沒看葉懷昔一眼,便走了出去。
他一向淡漠,葉懷昔也沒有察覺有異。
只是從那以后顏寧嗣就越來越忙,經(jīng)常就宿在書房,甚至有時候都不在九華閣,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人。
縱使來了,也沒了以前的溫情軟語,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漠。只有擁著她翻云覆雨之時,才能感受到他的熱烈。
葉懷昔以為他在忙著謀劃復(fù)仇大業(yè),遇著阻礙,方才心情不佳。
有一次試探著問他要不要自己求爹爹幫忙,誰知他竟鐵青著臉,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咯咯作響,咬牙切齒的道:“殺父辱母之仇,豈可假借他人之手!”嚇得她連忙撫上他的手,不敢再問。
夜已深,書房里燭火閃爍。
顏寧嗣將頭靠向椅背閉目休息,抬手輕撫太陽穴。
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葉懷昔秀美的臉,越是自控,出現(xiàn)的頻率越高??稍绞窍肽?,他便越不去找她,暗暗與自己較勁。從小如此,他竟已習慣了自苦。
揉了揉眉心,掃走心里亂七八糟的念想,如今閣內(nèi)已肅清,人心向背,正是復(fù)仇的好時機。
只是殷家勢大,殷玉廖那老賊又武功高強,須得小心籌劃,不可操之過急又不可不急,殷老賊不會給他太多的喘息之機。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亂了他的思緒,他抬起頭,就看到葉懷昔明媚的笑臉:“夫君,你近日事務(wù)繁忙,我怕你照顧不好自己,特意親自下廚給你熬了碗銀耳蓮子羹,你快嘗嘗?!闭f罷便從柔兒手中的食盒里拿出一碗湯羹端到他面前。
被她一提醒,他也覺得腹中饑餓,便自她手中接過吃了起來。
她原本坐在他對面笑意吟吟的看他吃,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身后書柜夾層一摞書上色一個東西分外眼熟,不由走過去拿起來細看—正是她的玉佩,當時在郊外密林里交給郎中作診金的那塊。
她正盯著玉佩出神,顏寧嗣自她頭頂拿回玉佩,說道:“當時便差人贖了回來,只是一直不舍得還給你?!?br/>
葉懷昔聽完笑道:“那夫君便留著吧?!?br/>
自那夜以后,葉懷昔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顏寧嗣了,他這次出門都沒有跟她打招呼,還是她問了厲伯方才知曉。
雖然一直提醒自己要體諒他,可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隱隱的失落。正自苦惱著,厲伯來傳話,說是前廳有人找。
她一邊往前廳走,一邊問道:“誰找我?”她的家人好友都在上京,這里沒有幾人識得她。只聽厲伯啞著嗓子答道:“是二夫人。”竟是她?
她來找自己做什么,自己與這二妹只有一面之緣,并不相熟。葉懷昔心里疑惑,腳下卻沒有停,很快便來到了前廳,對江傾岑笑道:“二妹來了?!?br/>
江傾岑見到她站起身,沒有說話,只一雙眸子盯著她看,看的她好不自在,連忙說:“快請坐?!?br/>
說罷自己走到主位坐下,也不打算跟她繼續(xù)客套,只想快點送走這位冷面大神,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二妹找我所為何事呀?”
誰知這江傾岑更不客氣,劈頭便問:“你為何嫁給顏寧嗣?”竟是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