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嗣小時候父親寵妾滅妻,連他這個嫡長子都得不到疼愛。父親心心念念著的,是他的愛妾和與那個女人生的兒子顏寧覺。
那個他唯一的弟弟,卻也是他童年的噩夢。自小他喜歡的,他便都要與他搶,搶不來的就毀掉,告與父親,他也只是不痛不癢的訓(xùn)斥他幾句,后來索性就懶得說了,連身邊的事物都是一切從簡,讓他掙無可掙。
直到后來,母親看他性子沉默,便不知從何處討了一只小狗給他,那小畜生毛茸茸的,很是可愛,甚得他心。
此后除了習(xí)武練劍,研習(xí)詩書,空余時間就逗它玩,小東西也甚是粘他。直到有一日,顏寧覺來他院里,看到那只小狗就舉起來把玩。
他動作粗魯,弄痛了它,它吃痛掙扎,誤傷了他。他嘶的一聲,捏住它的后脖頸,罵道:“小畜生,敢傷我!”說罷就要把它往地上摔,卻被他喝?。骸白∈?!”
他動作一滯,看著他問道:“怎么?舍不得?”顏寧嗣伸手欲搶,卻被顏寧覺身后的侍從按住,他那個時候武藝不精,竟脫不開,怒道:“放開!你們這些奴才敢以下犯上?”
顏寧覺輕笑道:“好大的譜啊。他們是奴才,只不過他們是我的奴才,怎么會聽你的使喚?怎么,爹爹沒給你這院里留幾個侍衛(wèi)供你驅(qū)使?”
顏寧嗣沒理他的挑釁,說道:“你把小狗還給我!”
顏寧覺又呵呵笑了幾聲:“你還真是和你那不知好歹的娘一樣討厭!”
顏寧嗣聽他侮辱母親,當下發(fā)怒,用足了力氣想要掙脫束縛,卻被他一腳踹在肚子上。那里最為柔軟,當下疼的他有一瞬的昏厥。
直到顏寧覺那令人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父親與母親青梅竹馬,若沒有你娘橫插一腳,我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又怎么會有你這雜碎來處處礙我的眼?你想要這狗是吧?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我便還給你?!?br/>
身后的人開始踢他的膝蓋,附和道:“聽到?jīng)]有,讓你跪下呢!”
他掙扎著努力保持身形,卻聽到顏寧覺冷冷道:“你們放開他,讓他自己跪?!?br/>
眾人放開他,他終于站直了身子,冷眼看著顏寧覺。
顏寧覺笑了起來,“很好”說罷便將小狗往地上摔去,吩咐道:“給我宰了這小畜生?!?br/>
于是他再一次眼睜睜的失去了他心愛的東西。他偷偷哭了好幾天,也終于明白,人是不能有太過喜歡的東西的。
太過在意,便會有軟肋,便會授人以柄。甚至一個人如果不夠強大,連喜歡這兩個字都不配提及。
那時候的自己,真是無能的連自己都生厭。
他開始拼命練劍,直到有一天,父親的摯友、長年隱居冥山的劍圣易大俠來到他們家,想要擇他們中一人為關(guān)門弟子。
這是父輩早年的約定,他前來履約。那個被他選中的人,是必也是以后的九華閣主。
但易大俠在見到他們二人后,卻犯了難,他二人都根骨極佳,是難得的練武奇才。他在猶豫不決,而顏寧嗣卻知道,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因為此時的顏寧覺有了屬于他的軟肋,他的表妹,一個瓷娃娃一樣的女孩。當顏寧嗣將她的發(fā)釵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看到了明顯的慌亂。
顏寧嗣望著他,冷冷地道:“我去冥山,她活;你去,她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