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空應囚笑了笑,倒也不計較方才之話一般??諔舯揪褪且蛔逯笪?,閱人歷事自然眾多,他心底自是瞧不上連山這般有些輕浮的年輕人,若非那信函之中所寫涉及騰渀氏一族的辛秘,他必不會與這樣兩個年輕人多費唇舌。
空應囚坐定下來,對相柳說道:“二位的來意若真是找老朽解惑倒也無妨,只是此函中所言四字,老朽卻是必定要先問個清楚。如此這般老朽便開門見山了,先請二位說說這函中四字吧?!?br/> 空應囚品了品茶,等待連山和相柳開口。
連山暗忖著,這個空應囚,本是想用青烏之事讓他先開口,這三兩個回合交談下來,他明明心中有疑卻毫不示弱,真是讓人疲于應對。
這時,相柳開口道:“大巫直接干脆,我二人也就不再隱瞞。我二人機緣之下,無意探得了騰渀氏的辛秘,卻并非想以此作為要挾。”
大巫空應囚也不接話,相柳見他這般,只好再道:“我二人只是想向大巫打聽一件事。若是大巫愿解我二人的疑惑,那辛秘我二人便就遺忘罷了?!毖哉Z之間不卑不亢。
空應囚依舊不語,坐在桌榻邊端著茶杯緊緊地盯著連山和相柳。他并不全然相信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所言,只因青烏一事乃是騰渀氏的辛秘之事。
多年以來除了自己和族長空天勝以及族中各位長老,就只有隨行祭禮的巫者知曉其中之事,一眾巫者又皆是對本族最忠誠之人,俱不會向外人透露半分青烏之秘,此番實在是讓他琢磨不透這兩個年輕人的來意。
難道...青烏被囚一事他們真的知曉了?畢竟昨夜才舉行過祭禮...又或者他二人是別族細作,想以青烏之事加以要挾?...
空應囚表面上毫不改色,且內心的思緒卻沒有凌亂。他細細地暗忖一番,已然打定了主意。
“二位若真想從老朽口中得知些什么,自是會將老朽的疑惑解開。老朽不解,二位說的機緣,是何機緣?”空應囚畢竟是一族之大巫,心思細膩,若是不老實的回答出他的問題,自然是無法從他口中得知想要的答案。
相柳早已預料到空應囚會這般開口,便對空應囚說道:“青烏之秘,實與我二人無關痛癢,只是在下還想問問大巫,騰渀氏一族婚齡女子每年都會前來廟宇服食的神丹,那神丹又是什么稀罕物呢?”
連山不由暗忖著,相柳前日的一番打探真是沒有白費,雖然沒能潛入神殿,卻也打探了不少消息,連騰渀氏婚齡女子的事也打探了,不禁暗暗想笑,這一連兩個問題,肯定叫這空應囚頭痛。
空應囚聽相柳問起了神丹心中忽是一驚,臉色還是如常道:“那神丹不過是巫者制作的藥丸,意在強身健體?!?br/> 空應囚心中已是有些惱怒之情,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一個輕佻傲慢,一個心思縝密,除了“青烏神血”,竟還探得了藥丸之事,實在讓人無法小覷。
“既然是如此好藥...”相柳從衣袋中摸出一粒金色的藥丸,細細打量著,說道:“那在下就將此藥分享于其他氏族,相信其他氏族也會銘記騰渀氏的功德,只是...如此悖逆神明之舉,其他氏族會如何看待呢?”
空應囚臉色頓時失了方才的平靜,眼角微微顫抖,隱隱透出殺意,右手依舊端著茶杯,左手緊緊握拳,卻又強忍著自己的怒氣問道:“老朽倒是小覷了你們這兩個年輕人。說吧,你們到底是何人,又是受何人指使?”
轉瞬之間,這房內的空氣幾欲停滯,空應囚若非思及這兩個年輕人或已將騰渀氏一族辛秘外泄于他人,便已然暴起發(fā)難,要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年輕人的性命。
“我二人并非九州四極任一氏族,只是路過的旅人罷了。剛才也表明過來意,我二人只是想打聽一件事罷了。至于騰渀氏族內的事情,又或是其他氏族之事,我二人并無興趣?!?br/> 面對大巫的殺意,相柳淡然應對著,左手卻是早已握緊了腰間的利刃。連山更是一臉的躍躍欲試,一副似乎想等空應囚動手之機便與他打上一架的氣勢,如此氣勢不凡的年輕人,到是讓歷盡世事的空應囚有些措手不及。
常人若是面對空應囚的殺意,或早已逃竄,或已經示弱,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雖自稱不是九州任一氏族,那身份就更加令他感到疑惑,看此二人如此氣定神閑,難不成還有其他倚仗不成?倘若真如他們所言,唯有盡快打發(fā)了他們才好。
按定心神下來,空應囚轉而開口道:“二位倘若真無心本族內部之事,那老朽亦可行個方便,解你二人疑惑?!苯K于是空應囚先開口緩和下了這般凝滯的氣氛。
相柳也不再拖沓,正色道:“請大巫告知扶桑之島到底所在何處。”
空應囚聞言更是不知如何回答,嘆了口氣,思慮了許久,開口道:“老朽自認氣勢不輸任何人。你們這兩個年輕人確實讓老朽意外的很!只是老朽終是要再問一句,你們今日所言之事,可有第三人知曉?倘若你們再不愿回答,老朽便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