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東王與大將軍皆不允程國公前往袞城,殿上文武亦苦勸之。
程道淳言:
“王上、大將軍,莫忘了老夫也是善統(tǒng)騎軍,千里奔襲之人?潘勇悍勇?哈哈哈,可比得上我豹兒否?”
說著拍了拍跪于他身側(cè),披頭散發(fā)、肌肉虬扎的少年。
說起這程豹,得從程國公于鶴伴山狩獵。陰錯陽差救得一赤豹說起。那赤豹傷愈,領(lǐng)程國公至其巢穴之內(nèi)。巢內(nèi)一幼豹正與一幼童玩耍,見赤豹歸來,此幼子竟與幼豹一起撲于赤豹身下,爭奶而食。
程國公此后常帶藥材、衣食前往鶴伴山。直至某日,程國公接回一人一豹,并收此人為義子,取名程豹。
云海輕輕頷首,素聞這程豹兇悍,兼可驅(qū)豹廝殺。
且為關(guān)鍵的是,程豹是東燕將領(lǐng)中,除云海及其三子之外,為數(shù)不多的煉氣之人。那潘勇雖也是煉氣之士,單論廝殺,怕還真未必是這程豹對手。
只是此子似不能語,且僅聽程國公一人之令,故平日不在軍中聽用。
眾人皆知,如若程國公往袞城,那么大將軍云海便可坐守南并,向西可救袞城,向北可援熙農(nóng)。同時可防魯國大將軍尉遲金北上來犯。
對于當下戰(zhàn)事而言自是最好,只是程國公年邁,又是大將軍的姑父、王上的岳丈。若生意外,如何是好。
程國公自知眾人所難,行大禮道:
“大王賜我程家世代公卿,與國同休。今國有難,我程家若畏縮不前,豈不令天下人笑?
我知眾人所慮,只是我妻先故,我女福薄。老夫早已無所牽掛,寧愿戰(zhàn)死沙場亦不愿老死塌上。大王、大將軍、眾位袍澤,還請遂了老夫此愿吧?!?br/> 東朝十六年,秋。
東燕與魯國的戰(zhàn)事,可謂兵危戰(zhàn)兇之秋。
大將軍云海三個兒子,于熙農(nóng)三縣互為犄角之勢,以九萬之眾阻魯國大軍十二萬于熙農(nóng)城外月余。
程國公程道淳老而彌堅,率二萬輕騎、二萬鐵騎。與‘披風將’潘勇,于袞城之外的千里荒原之上,令世人見識了一場扣人心弦的騎兵大戰(zhàn)。
‘披風將’潘勇先用閃電奇襲術(shù)。欲借兵力優(yōu)勢,迅速將程國公所部圍而殲之。
程國公以鴉兵撒星陣破之,又用輕騎誘伏術(shù)騙潘勇引軍入陷陣。
潘勇命騎兵燃副馬之尾沖陣,鐵騎當先,輕騎隨后。以牲攪敵陣術(shù)破之。
潘勇以騎兵布大魚鱗陣,攻守兼?zhèn)?,徐徐推進。此陣非兵力占優(yōu)的鶴翼陣方可破之,而程國公兵寡。
誰料程道淳不以戰(zhàn)陣破之,只用游襲術(shù)和疲勞術(shù)輪番擾之,或一擊即走,或長驅(qū)直入穿陣而過。大軍不勝其擾,潘勇也傷于程豹之手。只得暫且駐軍。
潘勇嘆服道:
“程家父子,真英雄也!”
東朝十六年,冬。
熙農(nóng)城外,云濤攔陳煉于粟山,云天纏陳到于谷海。
大將軍云海長子,鎮(zhèn)軍將軍云波,率軍直襲魯軍后方。陣斬魯國撫軍將軍王明朔,燒毀魯軍糧草輜重無數(shù)。
魯王魯嵩山聞之大怒。急命左將軍黃宗義,右將軍許令杰各領(lǐng)兵三萬,衛(wèi)將軍皇甫川率步騎六萬為中軍,再攜一萬攻城精銳,浮游軍。十三萬大軍增兵熙農(nóng)城。
浮游軍,乃是《天下奇兵錄》中有記的奇兵悍卒?!短煜缕姹洝分?,浮游軍卷有記。
‘服杞子、啖黃精,習《壁虎游墻之術(shù)》。三年小成。無須繩梯,浮游于墻,如蝎虎蛇行??蔀楣コ前握?。
待至大成,能浮游于雪川冰壁之上。
然,以常人之姿,修此術(shù)大成者。百人之中,止一二人矣?!?br/> 衛(wèi)將軍皇甫川年逾四十,兵法嫻熟、武藝超群。是魯國軍中,僅次于大將軍尉遲金的煉氣高手。
更兼有‘浮游軍’這支魯國特為攻城拔寨所練的,《天下奇兵錄》中的奇兵。人人身懷游墻奇功,且善用各種攻城器械。
此刻,東燕上下僅有一萬鐵騎,和一萬大將軍云海帳下的云家刀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