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是繞過了浮云山尋路過來找楚江月和司九淵的,有了影一的帶路,三人趕起路來順暢了不少。
在即將離開山崖底時,他們又碰上了一路沿著影一留下的隱秘聯(lián)絡符號尋來的六個影衛(wèi)。
等他們一行九人抵達慕辰然包下的院落時,已經是子時。
司九淵一進門就著急要去看時非離,自然是被慕辰然攔下了。
“都深更半夜了,阿離需要靜養(yǎng)。所服的湯藥我加了安神的藥物,她明日才會醒過來,你去看了也沒用?!蹦匠饺贿€是那一副輕搖折扇,眉眼帶笑的模樣。
“你們兩個也去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吧,可別明日阿離醒過來,說我連藥都舍不得給你們用?!?br/> 慕辰然說著用折扇比了比司九淵和楚江月兩人,跟在他身后的南星和扶桑當即會意,笑嘻嘻地一人拉著一個去上藥。
司九淵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南星這種熱情,被南星領著到了為他準備好的客房,接過傷藥后就將南星打發(fā)走了。
傷藥還是上次他用剩下后的玉肌膏,客房內還有時非離之前送他的衣裳。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在他失蹤后,影十一退房前替他收拾好的包袱。
司九淵正想著去打些水來沐浴更衣后再上傷藥,房門就被敲響了。
來的人還是南星,他身后跟著幾個伙計模樣的打扮的青年人,手腳麻利地給他送來沐浴用的熱水和還冒著熱氣的飯菜。
“一點小事不必言謝,等你傷養(yǎng)好了,改天一起嗑瓜子?!边€未等司九淵開口,南星就笑嘻嘻地說完,領著那幾個伙計走了。
司九淵有些不明白,這南星和扶桑怎么就這么熱衷嗑瓜子?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司九淵早已經又餓又累,吃飯沐浴后就徑直躺到了床上。
他臉上和脖子上的劍傷不輕,想起上一次擦玉肌膏后仿佛萬千毒物噬咬的那種折磨感,司九淵有些不想用。
可一想到上一次時非離替他擦藥的情景,他又鬼使神差地將玉肌膏的盒蓋子打開了。
質地豐盈的乳白膏狀體上還有上一次時非離剜過的痕跡,仿佛上面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
司九淵沒再猶豫,學著時非離上次的樣子,剜了一小塊膏體在掌心用指腹揉搓開來,然后慢慢地擦上自己臉頰和脖子上的傷處。
司九淵自己上藥自然是沒有時非離那般得心應手,畢竟他身份尊貴鮮少受傷,即便是受了傷也是有煜王府里的醫(yī)師或者是皇宮里的太醫(yī)替他醫(yī)治上藥。
思及此處,司九淵的心一陣一陣的疼,如若當年司重雪不是被刺客擄走,她便是身份尊貴的殿下,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江湖里過著腥風血雨的生活。
雖然在皇城里也會危機四伏,但至少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去傷一個殿下。
而時非離,之前不知是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才換來了今日天虞宮的宮主之位,才會將上藥包扎這種事做得如此得心應手。
十三年,司九淵沒法想象那十三年時非離是怎么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