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自青州回京師,因著遺失了馬匹與腰牌,不能走官家的驛站,在青州附近的鎮(zhèn)子里雇了一輛馬車出來,王大虎卻因著在雪地趕路,身上有傷發(fā)起了高熱,二人在此盤桓了幾日,王大虎身子才見好,這才又上路回轉(zhuǎn)京師,待到了離著京城還有二十地的小鎮(zhèn)之上,正正遇上了前來尋他的癩痢頭三人。
兄弟見面都是分外欣喜,衛(wèi)武便問三人,
“你們怎知在這處等我?”
三人笑嘻嘻道,
“自然是有高人指點……”
衛(wèi)武見三人擠眉弄眼,抬手就一人一巴掌,
“少在這做裝腔作怪,有話說話!”
李莽摸著腦袋笑道,
“是三小姐說你從青州回來,這里乃是必經(jīng)之路,讓我們不必走遠了就在這處等著!”
劉青也是嘻嘻笑,
“三小姐可是心心念念著老大您呢,每日里進學(xué)都要來問你可曾回京!”
衛(wèi)武聽了心頭一甜,頓覺渾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都舒爽了起來,一路奔波勞碌的苦楚立時消失不見,此時間便是再讓他回青州去,到衡王府里殺了七進七去也是半分不費力!
這廂幾兄弟與王大虎趕回了城里,衛(wèi)武吩咐三人先回去,便同王大虎回了錦衣衛(wèi)衙門,有人見著二人大喜,
“王小旗,金百戶何在?霍鎮(zhèn)撫使久不見你們傳信回來,正要再派人去青州呢!”
王大虎問道,
“霍鎮(zhèn)撫使何在?”
“正在里頭!”
二人急忙進去,霍遜見著二人形容也是吃驚,衛(wèi)武倒還好些,王大虎卻是兩頰凹陷,顴骨高聳,面色臘黃,一派大病未患的模樣,霍遜眉頭一挑,
“你們這趟差事辦得不順當?”
王大虎苦笑一聲,示意衛(wèi)武將懷中的東西奉上,
“大人,六人出去,只我們二人回來,這是兄弟們的信物!”
霍遜見著桌上四樣信物,立時面沉如水,
“究竟怎么回事,快快道來!”
王大虎便將他們?nèi)绾稳チ饲嘀?,如何聽說山匪之事,如何又一路追蹤到青州衡王府別院,如何又去見了衡王之事一一講述一遍,霍遜聽得臉色愈發(fā)陰沉,沉聲道,
“金成裕太過魯莽了!”
王大虎應(yīng)道,
“金百戶本是想借此事探一探衡王虛實,只沒想到衡王有那膽子敢痛下殺手!”
能當機立斷誅殺錦衣衛(wèi),這衡王也是好膽略!
霍遜冷笑一聲道,
“他只要將你們?nèi)珨?shù)滅了,毀尸滅跡,又有地方官府遮掩,便無人知曉你們曾去過衡王府,就是以后我們追查起來,他也可以來個一推二五六,一概不認賬就是了!”
王大虎點頭道,
“大人,正是如此,依卑職所見,如今再去青州只怕那些山匪已是銷聲匿跡,隱了形藏!”
霍遜言道,
“無妨,今日你們能回轉(zhuǎn)京師便是大功一件,衡王即便是那修行千年的老狐貍,也因此終究是現(xiàn)出了原形!”
想了想道,
“你們二人隨我去見指揮使!”
這廂領(lǐng)著二人去見牟斌,牟斌負手堂上聽得二人稟報完青州之事,回頭看了一眼王大虎微微一笑,
“老王,你這是第幾回逃脫性命了?”
王大虎苦笑道,
“大人,卑職入錦衣衛(wèi)三十四年有余,如今已是第五回在險境之中逃生了!”
牟斌哈哈大笑,轉(zhuǎn)身過來到衛(wèi)武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伸手重重拍拍衛(wèi)武的肩頭,
“好小子,跟你那師父一般都是命大的!”
收回手瞧向霍遜,
“衡王身份不同,若要緝拿必要陛下圣旨,我即刻親自進宮面圣,待秘旨到手便由你領(lǐng)隊前往青州!”
“卑職遵命!”
牟斌進宮面圣請旨,霍遜卻是沉著臉對王大虎與衛(wèi)武言道,
“你們二人這一回同我再去青州……”
二人忙拱手應(yīng)道,
“卑職遵命!”
衛(wèi)武想了想拱手道,
“大人,卑職那瞎眼老娘孤身一人在家中,卑職想回去瞧一瞧老娘!”
霍遜微一沉呤道,
“今日指揮使大人進宮,圣旨多半明日會下,你有一晚的時間!”
衛(wèi)武大喜,
“多謝大人!”
這廂忙行禮退了出來,又對王大虎言道,
“師父,我先送您回去歇息吧?”
王大虎擺手道,
“罷,我一個孤老頭子,回家中也是冷鍋冷灶,回去作甚,不如就在衙門里睡一晚……”
衛(wèi)武點頭道,
“如此,我明日再來與師父匯合!”
這廂急匆匆出了錦衣衛(wèi)大門,回到自己家中,見得瞎眼的老娘正坐在正堂中與崔婆子一同擇菜,崔婆子見得衛(wèi)武回來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