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綺應道,
“正是二姐姐不想繡了,你才要過去瞧瞧,這眼瞅著大姐姐便要出嫁了,以后繡二姐姐嫁妝活兒,多半還是要落在你與芳草身上,你如今多做一些,日后就少做一些!”
落英想了想道,
“三小姐說的有理,奴婢這就過去瞧瞧!您若是有事兒吩咐,便喚奴婢一聲就是!”
韓綺點頭,
“你自去吧!”
落英這才轉(zhuǎn)身出去,將房門關(guān)好,
“呼……”
韓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攤開手卻是手掌心都被掐出指甲印來了,衛(wèi)武過去見著心疼的揉著她小手,
“三小姐莫怕!”
韓綺沒好氣道,
“你這般大一個人藏在屋子里,也虧得天黑,屋子里暗,落英瞧不見你,若是被人發(fā)覺了,我看你如何脫身!”
衛(wèi)武笑道,
“抓著了三小姐只管說我是那入室的蟊賊,必不會連累小姐你的!”
韓綺咬唇瞪他,
“你……你少胡說!”
衛(wèi)武半蹲下身子與坐在桌前的韓綺平視,衛(wèi)武的一雙眼生得極好,眸子黑如點墨,睫毛長而濃密,比女兒家的還好看,他盯著人瞧時,一雙眼里似有繁星閃爍一般,一不小便要將人吸進里頭去,
“三小姐……”
韓綺猛然一怔,回過神來蒼白的小臉上有一抹紅暈,迷蒙的雙眼左躲右閃,再不敢同他對視,衛(wèi)武笑得白牙一閃,低頭親了親她手背,
“我知曉三小姐是擔心我呢!”
韓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騰地站起身來,抽回自家的手,遠遠的站了開去,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
“你……你……你說話就說話,怎得……怎得……還……還……”
還親上了!
衛(wèi)武適才那一下也是情不自禁,親完自家立時便后悔了,這小手兒香軟倒是香軟,可若是將人見跑了,便沒有以后了,當下忙道,
“三小姐恕罪,適才……適才就是情難自禁……”
他不說還好,此時韓綺的臉是紅如火燒,見衛(wèi)武還想上前來忙道,
“你……你有話就說,別過來了!”
再過來……這一顆小心肝兒都要跳出來了!
韓綺伸手撫著胸口,指了桌旁道,
“你……你就坐在這里說話吧!”
衛(wèi)武依言老實坐過去,側(cè)耳聽了聽卻又對她道,
“三小姐,隔壁似乎有動靜……”
韓綺凝神一聽果然隔壁有人說話,正是韓繡與韓紜回屋了,這時節(jié)老五韓紜多半在姨娘處,落英又被她打發(fā)了過去,但這兩間屋子挨得太近,隔音又不好,若是坐遠了說話,怕被姐姐聽見!
想到這處韓綺壓低了聲音道,
“我們坐在一處說話,你……你別動手動腳了!”
衛(wèi)武笑著點頭也學她一般壓低了聲音道,
“決不會了!”
這廂招手讓韓綺坐到自己身邊,兩人緊緊湊到一處,衛(wèi)武湊過去沖著她白玉小巧的耳朵道,
“三小姐不想知曉我在外頭遇上甚么嗎?”
韓綺被他灼熱的氣息吹在脖子上立時一縮頭,小耳朵立時紅了,瞪他一眼道,
“你……你離遠些!”
衛(wèi)武咧嘴無聲笑,仍舊咬著耳朵道,
“我若是坐遠了,你聽不見!”
見她還想縮身子,便一把拉住,
“三小姐聽我說,再耽誤……你那丫頭該回來了!”
緊接著道,
“三小姐,我這一回去青州發(fā)覺那衡王果然不是甚好東西……”
一句話立時吸引了韓綺的心神,又聽衛(wèi)武一句接一句將他們自京師出發(fā)到青州的事兒,又講了一遍,韓綺聽的瞠目結(jié)舌,
“那衡王竟大膽至此,敢對錦衣衛(wèi)動手!”
衛(wèi)武應道,
“我前頭也是這般想的,以為錦衣衛(wèi)頂著皇帝的名頭辦差事,走到哪處都應是風風光光的,沒想到還有人膽大包天向錦衣衛(wèi)動手……”
韓綺皺眉頭道,
“衡王多半也是沒料到你們能逃出來,青州離著京師路途遙遠,他只要將你們?nèi)珨?shù)殺了,待到錦衣衛(wèi)接到消息,一路查過來,只怕骨頭都不剩了,他再咬死了不認,便是皇帝也拿他無法,除非皇帝肯不顧親親之義,無憑無據(jù)的讓錦衣衛(wèi)拿人!”
不過若是如此,必會引來朝上朝下和宗室親族的一片反對,如今的藩王早已不是太祖時的藩王了,手中無兵無權(quán),更被地方官府看得死死的,一個個幾乎都是當豬養(yǎng)著,為此宗親們早是頗有怨言,若是再來一出不教而誅,只怕會寒了宗親們的心,當今的弘治帝即不是太祖沒有那般弒殺成性,更不是太宗能殺伐果決,不顧人非議,陛下還做不出這等事來!
言罷又想了想,
“你們此時若再去查,只怕連那些山匪都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