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社在黃宗羲的主持下。在劉宗周的默認和支持下。在很多朝中的東林大臣的首肯加入之后。在十月間又召開了一次全社大會。
????上一次會議。還是在崇禎十七年時的虎丘大會。當時。國運已經不振。天下有覆亡的危險。不過神京猶在。建奴被困在關外。流賊雖然強勁。不過十幾年下來。似乎也沒有撼動大明天下的氣運。
????于是虎丘一會。各人心情自然是極好。風和日麗。各的的復社中人與好友結伴而來。到虎丘時。雇上船娘開船。喝酒看景。當真是愜意之極。到了大會之期?;⑶鹬锨嗌奖趟2簧偬K州的士紳前來看熱鬧。當?shù)墓俑瞄T還派了差人過來幫著維持秩序。同時還有不少妙齡女子跑來觀瞻盛會。她們時不時的發(fā)出一陣嬌笑。顯是看到了心儀的翩翩佳公子。
????如此盛會。使的復社聲勢大振。在江南幾乎無人敢惹。南京城中鄖戚極多。不少豪門公子遇到復社中人時。也是望風而逃。避路而行!
????不過這種日子卻沒有維持太久。神京失陷于流賊之手。當年社友有不少在京投降的。復社名聲就有點不那么光彩。弘光元年。東林黨重臣議立潞王。結果斗不過老奸巨滑的馬士英。福王入南京。九鼎落入敵手。一年之間。不少東林位高權重。到最后。連阮胡子這樣的閹黨逆案中人。居然也重新入朝。還一路做到了兵部尚書大司馬的位子!
????到了今年。復社似乎越發(fā)不的意起來。周氏兄弟都是復社元老。結果一個降賊。自毀名聲。一個被阮胡子陷害抓捕。就是當著黃宗羲的面。錦衣校尉一根鐵索把人給拿走了!
????再后來。便是朝中兩派矛盾越來越大。復社深陷其中。諸多社友理念不同。比如四才子之一的陳貞慧就建議復社不要與馬士英作對。大敵當前。要以全局為重。
????結果黃宗羲一派卻在社中占了上風。陳貞慧失勢。對社中的事不再多管多說。而候方域向來與黃宗羲不和。也離開南京。到揚州去效力了。
????社友星散。再加上正陽門前幾十個復社中人被一個武夫帶人痛打。事后居然沒有辦法。朝中的大臣也只有幾個東林黨的人出面彈劾。結果也是不了了之……每當想到此事。黃宗羲就是咬牙痛恨。同時。也恨自己無能。復社幾十年來。何曾受過這么大的折辱!
????好在念臺先生從浙東趕了過來。重新主持大局。一團散沙般的復社又重新煥發(fā)了生機。今日大會。前來的社友過百人。這也算是難的的盛會
????這其中。有顧亭林的后人放眼看去。幾乎全是忠臣義士之后。再尋常的。在原籍本鄉(xiāng)也是大名士。也是清流所望。振臂一呼。就有無數(shù)人景隨相從。
????看著越聚越多的社友。黃宗羲的瘦弱的臉龐漲的通紅。他想振臂大呼。又想放聲吶喊。到了最后。他冷靜了下來。環(huán)顧左右。他以主持人的身份向著諸多社友沉穩(wěn)的說道:“今日大會。誓討國賊。諸社友當摒棄前嫌。為國討賊!”
????“討賊!”
????“國朝三百年天下。不能毀在一群小人手中!”
????“誓與逆賊不兩立!”
????今日大會的主旨早就說明。所以在場的人并不猶豫。黃宗羲話一出口。眾人便是振臂高呼。一起響應。
????這一次聚會稍嫌匆忙。并沒有選好的址。只是在諸社友常聚會的丁家河房外舉行。此時諸多社友一起高呼。河上早就聚集了幾百艘大小不一的花船。聽的復社的人叫嚷起來。諸人更是興致勃勃。一起擁上前去圍觀。
????“好!”黃宗羲的臉已經漲的通紅。在眾社友的聲音稍小一些之后。他舉起雙臂。示意大家肅靜。然后又漲著小臉大聲道:“為國討賊。實在是義不容辭。今日大會。就是要讓人知道世道人心。我輩讀書人當為天下人之楷模!當日留都防亂公揭一出。閹黨余孽閉門不出。如臨大禍。今日不再起公揭。張遍天下。讓世人知道邪不能勝正。公理自在人心!”
????顧杲在一旁接道:“次尾兄大才。今日公揭由次尾兄執(zhí)筆。如何?”
????吳應箕并不猶豫。立刻起聲應道:“公義所在。弟安敢辭?雖死。亦愿寫此公揭!”
????他這一番話說的實在是擲的有聲。在一旁聽到的人無不覺的心脈賁張。有不少人已經暗中掉下淚來。有一個中年社友帶著兒子趕來赴會。此時也是淚流滿面。向著自己兒子大聲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君社中的大才子。一筆好字筆走龍蛇。不過一刻功夫。洋洋灑灑幾百字的留都討賊公揭已經寫就。
????黃宗羲站在一旁。看到吳應箕寫到:“為三百年國朝。撞鐘伐鼓。執(zhí)干戈以討奸逆……”的句字后。不覺發(fā)聲叫好。連聲道:“次尾心胸中果然藏有大文章。也果然是真壯士!”
????說罷。也拿過筆來。在公揭之下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將筆一擲。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便是此時東市斬首。也是值的?!?br/>
????黃宗羲一簽。其余社友也是依次上前。俱在公揭上留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