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傻子的眼神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
“傻子......渾濁的!”某個十歲上下的男娃一本正經(jīng)道。
“你看仔細(xì)了,再跟小爺說!”
男娃聞言往前附身,兩眼伸直,抓著腦袋道:“傻子的眼神……不就是渾濁的嘛!”他這話剛落,腦袋就被拍了一記,整個人往前踉蹌好幾步。
那自稱小爺?shù)纳倌?,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滿臉狐疑。一面抖著腿,一面道:“我咋看不出那傻子的眼神里有半分渾濁呢?!”
男娃再次端起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看面前從小河邊走上來的傻女——應(yīng)許兒。
只見他們口中的傻女穿了一身小碎花棉麻的衣裳,兩個褲腳早被河水打濕,袖子捋到胳膊肘,手里抱著條活生生的大鯉魚,還蹦跶著。腦袋兩邊掛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辮尾沾到了魚身上也渾然不覺。
她抱著大活魚,正高興著呢!
其實倒也不是她想下河摸魚,奈何穿來之后,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就變向接受了原主的癖好——比如摸魚,一抹一個準(zhǔn)。
今兒暖陽萬里,天空像水洗過一樣碧藍(lán),偶見幾朵白云,懶洋洋的飄在空中。
許兒便起了摸魚的興致。
這不,摸著魚,跟解了饞似的,正想著要金盆洗手,以后要克制不再往河里跑,就碰見面前兩個,一高一矮,一精壯一虛胖的倆小子。
許兒不由渾身機靈。
那矮胖子不就是砸傷原主,確切說是害死原主的混小子么!說起來和應(yīng)許兒家還是親戚,比許兒的輩分小,名曰:沛小雷。
這另外一個,則是杏花村里的熊孩子王,自稱小爺,人稱泥腿子。年僅十四,個子倒不小,比許兒高了一個頭有余,四肢也頗為健壯,多半是因為從小到大像家常便飯一樣的群架給練出來的,那露出來的胳膊上一道明顯的刀疤。模樣有那么些唬人的架勢。此少年名曰:陸子剛。
見應(yīng)許兒走近,陸子剛抬著鼻子道:“老規(guī)矩,魚留下,走人?!?br/> 呦,口氣不小呀。
這胳膊腿擺得有模有樣的,當(dāng)真是黑社會來的呢!
許兒抬眼看了看他,嗯,模樣生得還算俊俏,就是這一頭雞窩似的頭發(fā)有些辣眼睛,不過整理整理也算是半個小鮮肉了。
陸子剛不知道應(yīng)許兒腦子里轉(zhuǎn)著什么,只當(dāng)她傻。
這傻妞素來是個受氣包,委屈了也從不說。十里八村的熊孩子都喜歡拿她撒氣。因為伸手欺負(fù)人,回家也不用擔(dān)心挨罵,是何等高調(diào)的事情。
沛小雷就干慣了這事。
這會子見應(yīng)許兒杵在陸子剛面前,兩眼直勾勾的,以為她害怕得僵住了。
逐跨步上前,伸手推了許兒一把,并歪著脖子道:“我們小爺說了,還不速速將魚放下!否則就再在你腦門上砸個坑!”
未發(fā)育男童的聲音就是亮堂,簡直刺耳。
和許兒對視的陸子剛蹙了蹙眉,也不知是被這高分貝的聲音給震到了,還是惱怒沛小雷說的話。扭頭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沛小雷渾然未覺,繼續(xù)吼道:“叫你將魚放下!”
應(yīng)許兒抿著嘴,低下頭。
她不是害怕,是要繃不住了。
和兩個男娃娃斗氣,開玩笑吧!
雖說其中一個比她自己還高,可和她身體里住著的老妖相比,那少年稚嫩得都能擠出水來。難道說穿越來的第一場架,就要獻(xiàn)給這倆小幼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