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里,朱由校翻開了《紀效新書》,里面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47,48,7,17”幾個阿拉伯?dāng)?shù)字。這是上次平行時空管理局一號告訴他的,自己會在萬歷四十八年當(dāng)皇帝,然后七年后掛掉,自己這個身體現(xiàn)在是十五歲(虛歲),那應(yīng)該是二十二歲死掉?為什么會死掉呢,顯然只可能是病死的,自己可不想這么快掛掉,那么就只能讓自己身體變好了。
上次對書生的武力攻擊沒有達到目的,反而差點出丑,使朱由校認識到自己身手不高的事實。其實,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根本無所謂身手。準確地說,是身體素質(zhì)不行。于是他合好書,出了書房,對客氏說道:“我不在時,不準人進書房,劉師傅也不行?!比缓笕フ依钸M忠。
“李伴伴,我看你身手很不錯呀?!?br/> “不敢當(dāng)太孫殿下夸獎。奴婢進宮之前,學(xué)了一點粗淺的技擊之術(shù),弓馬稱得上略通?!?br/> “李伴伴還會騎馬射箭呀,厲害。就說白打吧,你一人能打幾人呀?”
“若是平常人,三四個倒也不是難事。如是再多的話,奴婢就只能認輸了?!?br/> “我如果想和你一樣,要練多長時間才可以?!?br/> “太孫殿下身份尊貴,不可習(xí)此下賤之術(shù)。殿下想打誰,不是有奴婢嗎!奴婢會打得他娘也認不出他來。若是賊人多,直接叫錦衣衛(wèi)拿人,抄家滅族,只在殿下一念之間而已。”
“我練技擊之術(shù),又不是想和別人對打,只是想強身健體罷了。再說你看昨日,我如果能象你一樣一腳就踢翻那個徐什么的,那場面也就不會那么難堪是不是?也不用你來救我了是不是?如果你援救不及,我也能自保是不是?”
這幾個是不是讓李進忠心領(lǐng)神會,明白殿下其實是想在寶珠姑娘面前表現(xiàn)一下。既然只是這樣,那當(dāng)然可以學(xué)一些基本的手段了。只是自己也是亂學(xué)的,教殿下那是萬萬不敢的。于是回稟了李選侍,李選侍命他在京營里選一個武藝精熟的軍官來教朱由校,并選兩個年齡不大的京營軍官陪他訓(xùn)練。這時候的京營基本上都是太監(jiān)統(tǒng)領(lǐng)的,李選侍開了口,這點小事很快就辦好了。
萬歷四十七年五月初二,吃過早飯,朱由校就和李進忠來到了西苑。京營軍官不能長期呆在宮中,所以就選了西苑的一個校場做為太孫的演練場。一進校場,三個軍官已經(jīng)跪在地上了,朱由校連忙上前,扶向中間那個軍官,一邊說道:“三位軍中豪杰請起?!敝虚g的軍官還是叩了一個頭道:“左營游擊魯欽帶把總周遇吉,張千方叩見太孫殿下?!庇诌盗藘蓚€頭才起來。
三個軍官都是身材魁梧,魯欽三十來歲,臉上有一道刀疤,從左眼角一直拉到右臉上部,給他平添了幾分猙獰。張千方二十來歲,也是面帶煞氣,和魯欽一樣很容易看出是軍營里的人。周遇吉只看得到十八九歲,卻是一副平和的樣子,楞楞的,象個農(nóng)村里來的傻小子。
“魯游擊是孤的武學(xué)師傅,可以稱為先生的。兩位把總是孤的陪練,如在軍中就是手足。以后切不可行此大禮?!比贿B稱不敢,堅持尊卑有別,禮不可廢。
“孤一直以為,軍中之人當(dāng)有骨氣,當(dāng)有血氣,當(dāng)有殺氣。有此三氣,則自有拼命之勇,有報國之忠。而今即便以一總兵,亦是內(nèi)之部科,外之監(jiān)軍督撫,疊相彈壓,使得弁帥如走卒。這樣骨氣何在,血氣何來,殺氣何生!如此之軍,戰(zhàn)時無端能生出忠勇來嗎?”換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孤常常思量,本朝以文制武,本為防藩鎮(zhèn)之禍,二百余年來看,確實有效。但事皆有度,如今已是太過。文即視武為奴婢,則武視文為寇仇,如此下去,則兵不能戰(zhàn),民不得安,國不得寧,孤深憂之。只是孤無法變軍中成法,但在這校場之中,不想再看到三位行這跪拜之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