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身體各處傳來的刺痛再次將羅開驚醒,他知道自己活了過來,因為現(xiàn)在有了痛覺。
老漁夫每日都去山上尋找草藥,碾碎成泥,涂滿羅開的全身,并用繃帶把他纏的嚴(yán)嚴(yán)實實,那慈祥的目光使他想起了父親。
隨后的日子里苦痛整日與他為伴,他的傷勢實在太嚴(yán)重了,身體沒有一處完好的,屁股還被彈片炸了一個洞,白骨直接暴露在外面,所有傷口都被海水浸泡的虛腫發(fā)脹,成了一些昆蟲的家園。
這是一個貧窮的小漁村,大概只有那么十幾戶人家,依靠種植農(nóng)作物為生,海邊多是鹽堿地,收成可想而知,倒不是他們不想打漁,而是這些年近海魚類越來越少,已經(jīng)很難有好的收獲了。
老漁夫不善言辭,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別人都叫他瘸子,他的生活顯然很困難,為了填飽羅開這個大肚子整日到處借糧,這讓羅開不免心生愧疚,只有等傷好了再好好報答他。
羅開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年多的時間里終于吃到了第一頓飽飯,他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米缸內(nèi)平??梢宰尷蠞O夫吃一個星期的口糧被他一次吃了個干凈,而且還是生吃,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么能吃,生米入肚后沒多久就被分解個干凈,連脹肚都沒出現(xiàn)。
有了充足的食物后,身體的恢復(fù)速度提高了數(shù)倍,大概半個月功夫就可以下床走動。
這一天,羅開握了握拳頭,感覺體力恢復(fù)了很多,便拄著拐杖去田地里看老漁夫挖溝渠。
老漁夫的家在一個小山坡上,是一個由碎石搭建的殘破小院,面前是一片水稻田,土地鹽堿太重,水稻都打著蔫兒,后院種著幾畝的咖啡樹和煙草,這時候還不是收獲的季節(jié),咖啡豆都還很青澀。
民以食為天,這片水稻田顯然花費了老漁夫很大的心血,這里是沙土地,有很多碎石塊,需要先將碎石撿走,然后背來肥沃的黑土才能種植糧食,水稻喜水,還要挖近兩三里的溝渠引來河水灌溉。
看到羅開到來,老漁夫咧著嘴朝他笑了笑,拍了拍身前的田埂示意他坐下,抽著旱煙講述自己的故事。
老漁夫無兒無女,還有很嚴(yán)重的風(fēng)濕,因為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落下了瘸腿的毛病,他只有一個弟弟,分家的時候因為弟弟有一雙妻兒,老漁夫便把房子和土地都給了弟弟,自己找了一個荒蕪的山頭搭建了房子,院子前后的土地都被他開墾成良田,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站起來指了指腳下的田地,被皺紋覆蓋的老臉上滿是驕傲。
就這樣羅開暫時在老漁夫家住下,他身體恢復(fù)的很快,沒多久就幫老漁夫下地干活,開始時什么都不懂,但是學(xué)習(xí)速度飛快,很快就成了種莊稼的老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羅開的傷勢終于完全恢復(fù),他旺盛的精力無處發(fā)泄,干脆就幫老漁夫開墾周圍的荒地,這項工作很不容易,要先用籮筐將大的石子全部撿走,然后從三公里外的樹林里背來肥沃的黑土,這樣土地才有養(yǎng)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