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光是廉王最疼愛的兒子,生來金尊玉貴,走到哪處也是被捧著的爺。
上次敢在馬場與唐昂駒爭馬駒,眼下自然不會在唐昂駒面前服軟,他抬頭挑釁地向唐昂駒點了點。
唐昂駒只是露出嫌惡的神情,倒是肖鷹揚咽不下這口惡氣,坐在原處,先行出手。
他將未飲盡玉薤的那杯翡翠盞徑直朝周溯光的面門投擲而去。
翡翠盞飛擲而來,尚未擊到周溯光便被跟在他身后的人出掌將那翡翠盞擋下來。
那翡翠盞落地,便盡化作碎片,杯中酒液亦迸濺四周。
“嘖?!蹦侨藫跸滦棑P的翡翠盞后站定在周溯光面前,雙手蜷握成拳,儼然是護衛(wèi)姿態(tài)。
肖鷹揚見狀輕嘖一聲,將眼別開,側(cè)身避至站立的唐昂駒身后,就仿佛見到了什么骯臟玩意般的避之若浼。
擋在男子面前的人看見肖鷹揚避至唐昂駒身后,還是警惕地左右掃視唐昂駒處眾人。
直到他確認(rèn)除去方才動手的肖鷹揚,其余人不能對周溯光能造成威脅,雙手收勢,重新退回周溯光身后,眼中多了幾分落寞。
“一杯玉薤,一樽翡翠盞,真是浪費了?!?br/>
唐昂駒隱蔽地挪一小步,完全遮掩住肖鷹揚,唯恐周溯光與肖鷹揚為難。
他打斷周溯光的話頭,搶先故作可惜的看向地上的碎片與酒漬,感慨嘆息一句。
“昂駒哪里話,就算是一杯綠蟻,我也覺得可惜萬分?!?br/>
楊望舒順著唐昂駒的話,瞇眼瞧看對面怒容滿面的海棠紅衫的周溯光,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
說完不忍直視再見此人面貌的將扇子舉起,蓋在自己眼上,嫌棄之態(tài),在堂內(nèi)之人皆看在眼里,心思各異。
此刻因為肖鷹揚擲出的翡翠盞,一時間氣氛如同箭在弦上,兩方暗中隱隱較勁,各自以唐昂駒與周溯光為首,相相對立,一觸即發(fā)。
“昂駒,好歹大家都是表兄弟,多少應(yīng)該留些面子給我們周表兄啊?!?br/>
周穆清眼看因楊望舒一番諷刺而隱忍不住的周溯光,他走至唐昂駒與周溯光二人面前,以扇擋面,遮住自個忍俊不禁的笑意。
實則周穆清心里只想見周溯光繼續(xù)出丑,假意寬勸唐昂駒。
這一語便成了投入湖中的石子,打破堂中緊繃的氛圍,直接激起陣陣漣漪。
“周穆清!”周溯光暴喝一聲,再也無法與這群人爭口舌之利,率先沖入朝花堂內(nèi),直奔離他最近的周穆清而去。
他身后的幾個見他欲動手便也跟隨其后,與堂中前來阻攔的他人動起手來,讓周溯光直通無憂。
周穆清見周溯光朝他而來,并不害怕,只將手中的象牙扇合起往腰間腰封內(nèi)一插。
他抬手將兩袖卷起,下擺亦塞入腰帶,臉上顯然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
聽到聲響的肖鷹揚則從唐昂駒身后站起,跨前兩步,抬腳勾起一旁的矮凳踹向周溯光來路。
可那矮凳又被剛剛擋杯的男子攔下,他更是復(fù)將矮凳直接踢向場中的唐昂駒,肖鷹揚眼疾手快的將唐昂駒拉離方才躲過那矮凳。
那方矮凳穿空徑直砸向主座,將主座的扶手砸斷碎開,矮凳上亦是布滿裂紋,咕嚕咕嚕的滾到唐昂駒的腳邊。
唐昂駒瞧著腳邊的矮凳,臉露驚懼,匆匆后退了數(shù)步。
他旁邊的唐安更是被這動靜嚇得臉色慘白,想到這矮凳若是砸到他家小郎君身上,怕是要傷及他家小郎君的性命。
想到此處,唐安連忙張開雙臂就擋在唐昂駒身前,直勾勾盯著將矮凳踹回的男子,就恐他再對不唐昂駒利。
肖鷹揚見那碎裂的主座扶手更是憤然,指著那人怒不可遏地呵斥。
“你淪為走狗也罷,如今竟還助紂為虐,欲傷人性命?你知不知得罪柱國府的下場!”
說完便踏桌而過,握拳轟擊那男子面門,被那人抬手格擋。
肖鷹揚復(fù)抬膝襲擊人腰部,亦被人側(cè)身化解,更是右手握拳直擊肖鷹揚左肩,肖鷹揚不查,被擊退數(shù)步,待身形穩(wěn)住又與人纏斗起來。
其他人亦是如此,好好的朝花堂硬生生從風(fēng)月之所變作了小演武場。
只余唐昂駒這的弱不禁風(fēng)又無半分武藝的人,左右觀察地勢后乖乖的尋了處屏風(fēng),拉著自家小童唐安躲起來,旁觀起這場好戲來。
“周穆清,我告訴你,不是只要是王族子弟,便彼此生來平等,就算今日我將你打斷一條腿,你父王也不能找我父王討回公道?!?br/>
唐昂駒看那頭周溯光說完就伸手去抓博古架上的瓷瓶,舉起就不管不顧地大力朝周穆清砸下,唯恐周穆清落了下風(fēng),高聲大喊,“穆清小心。”
周穆清撤步就避開那瓷瓶,鳳眼微瞇環(huán)視四周,尋找可有稱手的反擊武器,嘴上不忘回諷。
“表兄,你是不是霸道慣了,便忘記了我父也是親王,不按實權(quán),單單論爵品而言,今日我也將你打斷腿,王叔也不敢對我父王妄加罪過?!?br/>
周溯光一擊未中,本就心生憤恨之意,又被周溯光毫不留情的一激,頓時橫眉豎目,“你敢!”說完便將手中握著的瓷瓶甩向周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