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試定在入秋,現(xiàn)在還是炎炎夏日,知了在樹上不歇的鳴叫,哪怕把所有的窗戶打開,屋子里還是悶的要死,扇出來的風(fēng)也是熱的。
林麒山還在看書,大滴大滴的汗順著臉頰自他的額頭流下,低落到脖頸處。寶藍色的衣襟早已濕透,被浸染成深藍色。
至于瀟瀟,o(╯□╰)o,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是在她讀書時就留下的壞習(xí),一到夏天就犯困。
額頭上的劉海被汗水打得一縷一縷的,毀容的那一半臉正壓在手臂上,單從側(cè)面看,小臉雖然還未脫去稚氣,但已經(jīng)初具美人胚子了,天氣太熱了,小臉蛋紅通通的。
將一本游記翻過來的林麒山轉(zhuǎn)過頭正要同蕭瀟說話,卻發(fā)現(xiàn)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張著喘氣,胸口一起一伏的。
不只是林麒山,這些天來蕭山也在不間斷的學(xué)習(xí),每天都要記住大量的東西,哪怕智力上加了點數(shù),蕭瀟也不像林麒山那樣過目不忘。
過量的記憶讓瀟瀟這些天精神不濟,眼下的青黑怎么也消不掉,反而一天比一天更重。
林麒山看著妹妹,眼里閃過疼惜還有愧疚,要不是為了保護他,妹妹的臉和嗓子也不至于這樣,否則憑借妹妹的才華,什么人嫁不得。
拿著書卷的手無意識的重重地捏緊,另一只手替蕭瀟撥開被汗水打濕的劉海,也不叫醒她,自己從旁邊的書堆里又拿出一本書仔細(xì)看起來。
夢中的蕭瀟仿佛掉入了火海一般,熱的要死,但是想醒吧,卻又醒不過來,就這樣昏昏沉沉的。
直到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線從窗外射進來,落在在兩人的身上,又被窗外搖曳的樹影擋住了一部分,仿佛金色的星光一樣歡快的跳躍。
蕭瀟頭一歪才醒過來,想要去揉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酸痛的不行。
“唔”瀟瀟甩了甩自己的手,皺著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腦子還有點懵,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林麒山早在蕭瀟發(fā)出動靜的時候,從旁邊的水壺里倒出一杯茶,淡青色的茶水從水壺里涓涓的流出,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蕭瀟甩了甩頭,終于回過神來,擦了擦嘴角,還好還好,沒流口水,拍拍胸口,蕭瀟慶幸的想。
可是當(dāng)蕭瀟看向窗外時,無聲說道:呀,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哥哥你怎么不叫我?
說完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啞巴,不由有些懊惱,林麒山卻像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
“呵呵,我看你這幾天都挺累的,不忍心叫你,明天一定叫你?!毙χf道。
從瀟瀟的角度看,黃色的光暈從他的身后照進來,環(huán)繞在他的身邊,一絲絲光線穿透他一縷散落的發(fā)間,唇角微微揚起,俊美的臉龐上干凈得連細(xì)小的絨毛都看得清。
“撲通”蕭瀟受到了會心一擊,捂著胸口呆呆的看著林麒山。
看到妹妹呆住了,林麒山伸出五指在蕭瀟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蕭瀟還在呆,花癡地望著林麒山說:哥哥,你真好看。
林麒山?jīng)]聽到蕭瀟說了什么,但是他看出來了,頓時,眼底哀傷的淡笑著揉了揉蕭瀟的頭。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蕭瀟,羞恥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嗚嗚嗚”,鼻間發(fā)出嗚咽的聲音,我在哥哥大人面前丟臉了。
完全沒料到這一出的林麒山徹底慌了,在他看來,自己完好無損的臉戳到了妹妹的傷痛,使得妹妹悲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肩膀微微的顫抖,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他可以想象讓手下的蕭瀟必定是淚流滿面的。
在他的面前,妹妹從來都是堅強的,自信的,哪怕她不能說話,哪怕她的臉毀了一半,妹妹也從不在他的面前露出絲毫的脆弱。
被嚇到的林麒山瞬間紅了眼睛,手腳不知道往哪放,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道:“妹,妹妹,別害怕,你相信哥哥,哪怕傾家蕩產(chǎn),哥哥也一定會治好你的,你還有哥哥,哥哥一定會幫你的?!彪p手也終于找到了用處,張開雙臂抱住蕭瀟,放到蕭瀟的背后,輕輕的拍打,嘴里不停的承諾道。
完全不知道林麒山腦補了些什么的蕭瀟:……
額,我做了什么嗎?
自那以后,林麒山對著蕭瀟就像對待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的,好東西全往蕭瀟面前堆,就怕惹她傷心。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蕭瀟: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這樣也不錯=^_^=。
時間匆匆而逝,距離林麒山再次上京趕考只剩下兩天了,只待明天打點好一切之后,后天就要出發(fā)了。這兩個月以來的臨時抱佛腳,林麒山也不再是之前的一知半解了,起碼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原理了。